可惜全軍沖鋒,軍令在身,這些打頭陣沖鋒在前的元軍重騎先鋒最終也隻能硬起頭皮繼續加速。
龍火再起,唐洛嫣與唐洛然二女第三次沖向元軍重騎。與前幾次不同,這一次二女出而生火龍,借着先前兩次破陣的調整,自東而西一路沖殺過去。
言歸滁州,那一記光陰雷劍與嵇家陽法對決之後。
張雲冷眼看着蕭生與嵇妙玉夫妻二人,忽然右手揚起,龍嘯音中一記“橫亘天地”出手。這一掌原本看似打在空處,誰知就在張雲出掌的瞬間,卻有一人驟然從二十餘丈外殘存的斷壁之後高竄而起。
照理說面對張雲這等高手,實不該輕易高躍在空中,但明顯這位之前不知用了何等手法一直藏匿在那斷壁之後的蒙面人被張雲這一掌逼到了躲無可躲的地步,躍在高空完全就是無奈之舉。
蕭生自是識得躍起何人,因爲那位正是之前他在嵇玄峰那邊看到過的外号睜眼瞎的殺手——祖不死。但蕭生卻沒有選擇立刻出手相助,因爲他不能确定自己現在出手的話,妻子能不能應付得了張雲可能的襲擊?
蕭生是個商人,而且是一個老奸巨猾頭腦精明的商人,所以他在那祖不死被迫躍起的同時就已經算出了利弊。結果就是蕭生除了遞過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沒有半點離開妻子出手相助祖不死的意思。
張雲顯然并不像蕭生算計了那許多的事情,因爲他并不擔心此刻蕭生或者嵇妙玉還能出手幹預。至少張雲可以确定如果蕭生膽敢出手相助這膽大包天的祖不死,那麽嵇妙玉這個以女子身修成了嵇家奇妙陽法的女人就一定會死在自己龍皇掌掌力之下。
所以張雲一招橫亘天地之後翻肘托掌,斜斜打出又一記龍皇掌之中的招數,其名“五陸四海朝天圖”。這一招與之前張雲用以震懾天陰教屍王邊江和毒神姬妍的那記“九龍辇巡天圖”一樣,是龍皇掌“三圖二法一掌乾坤”中的“三圖”之一。
與“九龍辇巡天圖”的天威藐世人不同,這一招“五陸四海朝天圖”取的卻是萬物朝聖拜大道的祈天之意,隻不過此“天”非彼“天”,乃是真正大道所在,而不是在龍皇龍啓生眼中睜眼無神,視人無物的瞎老天。這位雄霸一世天下無敵的龍皇向來隻崇信其自成之大道,是以在他眼中天是龍皇之天,地是龍皇之地,所謂正邪亦未脫其自成大道之規則。
所以當張雲用出這一記“五陸四海朝天圖”打向二十餘丈,準确來說是二十七丈又五尺一寸九分半之外那位被迫高躍而起的睜眼瞎祖不死時。作爲目标的祖不死立刻就感覺到以他爲圓心,四周方圓十二丈之内所有的氣機流轉似乎都改變了方向。
仿佛萬人朝一聖,生靈皆拜天,對面二十七丈之外那張雲一掌掌力推至,瞬息間便與這四周擾動而起的氣機渾然一體,随即那些本就開始湧向當空祖不死的氣機以無法形容的迅捷速度盡數打進了祖不死的體内。
這位位列當今殺手榜第七,殺人如麻足以叫江湖中人聞名膽顫的睜眼瞎根本未能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抗,或者應該說他所有的反抗手段都未能阻止那些本就屬于天地之間,會随着他一呼一吸流轉于體内,最終有一小部分會成爲他自身之内力的氣機進入他的經絡。
如果這些氣機僅僅是天地間那些流轉無形的存在還好,但這些氣機之中混入了張雲的龍皇掌掌力,絕不可能是那些純淨的遊走于天地之間的東西。
祖不死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在感覺到那些如同朝聖般的氣機倏忽收縮進入他體内經絡之後,立刻一個千斤墜重重砸在地上,不再顧及什麽殺手應有的風範和規則,邁開了大步一路“哐哐哐”地沖向張雲。
祖不死早認爲自己活得夠本了。何況他對于老大計光玄或者應該說嵇玄峰的那種完全源自個人的崇拜早已經如敬神明,什麽爲計光玄付出一切之類的,對于祖不死而言早已經是如同呼吸一樣簡單的存在。所以他這一落地之後近乎不顧一切的表現,并不是因爲感覺到張雲那一掌所有的效果都打進了自己體内之後的瘋狂,正相反,此刻大步猛沖的他一臉平靜,滿腦子都隻有如何才能給張雲制造足夠大的麻煩,給老大計光玄的計策帶來足夠多的利益。
至于死不死,何時死,怎麽死。名中有“不死”的祖不死壓根就不在意。
張雲沒理會沖過來的殺手,那個他當年就已經見過的睜眼瞎早已經不在他的對手名單之内,哪怕是現在已經消耗不輕的他。張雲真正關心的其實還是那對雖然悄悄後退了數步,卻仍然沒有離開的夫妻二人。
祖不死一拳打出,胳膊的去向好似鴨鵝落頸啄食,五指虛握好似未如何發力。
蕭生瞧出祖不死這一拳打得很漂亮,但他卻沒有喝彩的意思。因爲對面張雲并沒有在意對邊上大步沖來的祖不死要出什麽拳,因爲祖不死那一拳最終也沒有落在張雲身上。
看着一拳打出最終卻錯位十萬八千裏的祖不死一頭裁倒在地,蕭生指着地上渾身溢血的祖不死屍體看着張雲說道:“這是龍皇掌之威?”
張雲點點頭,反手自背後千機萬括上抽出一柄細長的傘劍于身前輕輕一斬,将那蕭生悄然送到的一縷如絲如發的内勁斬斷。他甩了甩手中傘劍,把那肉眼并不得見的力道甩開,然後開口道:“老太太呢?人交給我,你們該合力合力便是。到時大家生死相見,我這個主動踏進陷阱卻終究有些低估了你們實力的家夥說不定就真的死在你們手裏了。那豈非正合了你這商人的心意?”
蕭生聽着張雲的話嘿嘿樂出聲來,如同對手一樣,他對于自己剛才的“小手段”被張雲一劍斬了似乎也不太在意。不過嵇妙玉卻能感覺到夫君扶着自己的手微微一緊,于是乎這位嵇家最受寵的陽法傳人逆了自己向來隻進不退的性子,居然裝以撫額不适壓着蕭生又退了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