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大概就隻有以雷神之力擂鼓助威爲主的唐洛然算是順利完成了控制功力的計劃,消耗還在可控範圍之内。于是她這一次理所當然地負起了引誘那些已經開始重新帶隊回部的元軍騎兵的責任。
挽刀郎連吐了兩口血,若不是十一強撐着斷骨之痛拖着他上了馬根本連走路都不可能。看到遠處三人分離,剛剛壓抑住吐血勢頭的挽刀郎立刻扯住十一的衣襟,咬牙怒道:“帶我去見此地将軍!”
十一看着挽刀郎那隻餘下怒火的眼睛,沒有多加猶豫,一人馭雙馬徑直往那元軍将軍所在奔去,全然沒注意到已有一抹白色閃電已然直奔北方而去。
這邊廂唐洛然剛剛撥馬回頭,那邊元軍騎兵很快得到了新的命令。
上萬輕重騎兵迅速調轉馬頭,不顧背後扶龍陣的強勁殺傷,再度向着唐洛嫣與唐洛然二女發動了沖鋒。同一時間後陣步卒居然沒有散開或者變陣,而是繼續保持着沖鋒陣式全速向前,不斷以弩箭先攻,更有執矛士兵沖在前方,林立長矛盡數向前,密密麻麻數之不盡。
剛剛撥馬調轉方向的唐洛然看到元軍動向,頓時一揚眉毛冷笑道:“姐姐,那個被你一槍砸了個半死的東西看來是真怒了,看那令旗揮的,倒省了我再回去下引子。”
唐洛嫣頭也不回地說道:“那人丹田被我以星河墜地之力重創。就算最後能有那鞑子的禦醫幫忙再加上高手相助,想要把一身本事修回來至少也要一年光景。落得這種下場還能不怒?換誰大概也忍不了吧。”
唐洛然打了個哈哈,卻沒能真的笑出聲來。她看着那漸起沖鋒的元軍騎兵,沉聲道:“忍不了才好,靈姐姐斷後時能少一個敵人就少一個敵人。咱們走!”
沒有哪一支重騎兵會追擊敵人,沉重的裝備讓他們不可能長途帶着裝備行動。爲了防止這些重騎調頭去給上官靈添麻煩,唐洛嫣與唐洛然拉缰繩,二騎與六匹空座戰馬同時調頭對準了再次開始沖鋒的元軍騎兵。唐洛嫣從一匹無人馬背上取過一杆長矛,唐洛然不擅長兵刃,仍是長刀在手。二女狠狠夾緊馬腹,兩匹戰馬嘶聲鳴叫之後立時撒開四蹄,這些并未負重的上等戰馬以遠超對面騎兵的加速度向着沖來的敵陣直紮過去。
另一邊上官靈一騎出塵,半裏距離對于閃電而言不過轉瞬而已,那一黑一白一高一矮兩名老者已近在眼前。
黑衣黑馬,白衣白駒,兩名老者的打扮很有特點,有特點到讓上官靈一打眼就想起了這十年随着夫君張雲行走天下時碰到過的兩個女子。
“有意思,原來是黑白莊的黑白子。”上官靈冷笑連連,“五年前在東海碰上你們那雙奇葩女兒,也是一黑一白。明明一個拿棋枰當武器,一個拿棋子做暗器,結果卻因爲崇拜我家男人全都改用了劍。這兩個不要臉的女人剛巧與我們同船出海,見了我家男人居然就那麽直接攔在海船之上硬要給我男人做小。說來也是可笑,就是那天小雲他沒戴面具,偏偏叫你們那兩個嬌生慣養蠻橫無禮的女兒碰了個正着。當時小雲原本心情不錯,結果被你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瘋子女兒惹得我家小豆豆大哭給攪了個一幹二淨。更爲可笑的是我家夫君明言拒絕了你們那兩個不要臉的女兒,結果那二位招惹我們一家就罷了,居然還要遷怒于船上無辜乘客。現在想來小雲他當時隻賞了你那兩個女兒一人一個大耳光真是太輕了些,直接殺了才真是爲民除害外加替天行道!”
黑白二老從女兒口中聽到的可不是上官靈所說的版本,那兩個他們所寵愛的女兒言辭之間所有的錯都在張雲一家。誰知道一照面就被人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而且聽到的一切基本上都與女兒所說的完全相反,不論是黑子齊縱橫還是白子吳天元一時之間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上官靈,你說是我們女兒招惹了你?證據何在?我從女兒那裏聽到的可不是你所說言語!”齊縱橫那張本就發黑臉龐又更黑了幾分。老來得女的他對于女兒的溺愛和驕縱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否則又怎會因爲女兒的話便跑來張家數裏之外下棋等機會?此時聽到上官靈連珠炮也似的話,一愣之後自然就是難以忍受的怒意。
白子吳天元同樣是愛女無度,甚至較黑子齊縱橫尤有過之。更何況這位一慣面色慘白的老者除了在黑子齊縱橫和自己家人身前才會有幾分好脾氣,那向來都是一點就着,三句不靈光就要動手打殺的暴躁性子。黑子前腳說完,吳天元就上前一步罵道:“上官妖女,你惑亂張雲,害我女兒沒了好相公不說。居然還颠倒黑白說我女兒的不是!當年你在船上欺負我與黑子之女,而今竟然還敢在這裏說三道四!?真是找死找瘋了!”
上官靈罷似是微感意外,隻瞧她随即揚起了好看眉毛,眸子裏滿是“原來如此”的感歎之意。來路上特意收起了面甲的上官靈掩口哈哈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是我沒想周全。我堂堂的上官家少主,居然還想跟你們這兩個老不羞老糊塗老不死的老東西講道理。什麽叫有其女必有其父,當年我就見識過,今日算是重新長長記性,這還要謝謝二位言語不俗。那什麽,既然你們二位擺明了是要找我這妖女的麻煩,何必還在這裏多費那些口舌?”
上官靈說罷重覆面甲,足下悄然夾了夾閃電之腹。白馬閃電跟了上官靈足足九年,打小就跟着夜香“修行”起來的閃電早已經到了通達人性的地步,感覺到上官靈的意思之後,藏在甲下的肌肉已然贲張而起,無數勁力開始被輸送到各個需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