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那面具男看來可沒安好心。”賀經緯早就看出了那面具男對自己妻子心懷不軌,此時見對方幾乎是一直線沖向上官玲珑所在更是怒火上沖。
上官玲珑白了自家男人一眼,笑罵道:“你看看你那醋勁,酸味迎風都能飄出十裏去。”
上官玲珑說着伸出小手握住賀經緯的大手,聲音溫柔了十倍不止:“經緯,山兒有我娘帶着,咱們這也算沒有後顧之憂了。你别拿那眼神看我,這一次同生共死,你敢撇下我的話我永遠都不再理你!”
賀經緯咧嘴嘿嘿笑道:“老婆大人放心,我什麽時候不聽你話來着?”說完賀經緯大手用力一握妻子那細嫩如初的小手,然後拔出馬背上的長刀,直指那道越來越近的塵煙所在。
“今日一戰,夫妻同心,天地同鑒,死又何妨!?”賀經緯高聲長嘯,單憑氣勢而言竟不比那長嘯而來的面具男弱了多少。
上官玲珑聽得丈夫長嘯,心頭熱血澎湃,正待一嘯而助夫之威,卻突然發覺有清風穿過,随即人馬身形驟然靜止。
不僅是她一人,包括賀經緯和陸家十七口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人馬同停,就好像突然被法術定在原地。
“張氏上官靈見過陸爺爺,今日終于有機會請安,不過終究晚了多年,還請陸爺爺不要見怪才是。”青衫蘿裙,白紗烏發,輕靈鮮活的聲音瞬息之意化解了原本一觸即發的生死氣氛,更讓停步不前的一十九人統統回過神來。
衆人回神之後立刻又是一怔,因爲眼睛的重新聚焦讓陸家十七人加上上官玲珑和賀經緯都看清了這說話之人的面容。
哪一種詞彙才足以形容這女子的美?陸德興很有點痛恨自己平時少讀了那些文人作品,随即這位最快恢複鎮定的老爺子就發覺了對方之前話裏提及的信息。
“你、你、你說什麽?你說你是誰的妻子?”陸德興的手開始顫抖,心跳速度更是直線上升,漲紅的眼睛已經泛起了淚光。
上官靈輕攏鬓邊散發,至美面容上露出一個輕靈的笑容,溫聲說道:“自然是張雲張家的大婦。咱家大爺爺是雲天劍客梁喜發,爺爺是踏空步張重山,三爺爺就是現在越天山上那位啦。”
陸德興趕忙一掐自己勞宮,然後連推身上三處穴道,這才沒因爲突然聽到的天大喜訊生生興奮得暈倒過去。
“姐姐!”這邊陸德興才穩住心神沒暈倒,沒想到頭前上官玲珑已經嗷地一嗓子撲向上官靈,那一臉的興奮激動已然滿溢,喜悅的淚水跟珠子似地滾落面頰。可惜這位上官家的年輕高手沒能撲到自己朝思暮想了許多年的姐姐懷中,而是被兩支白玉也似的手指彈了個響亮亮的腦瓜崩。
“姐。”這一回捂着腦門的上官玲珑聲音裏帶上了三分委屈,誰叫一臉笑意的上官靈這一指頭彈得可真是不輕呢?
上官靈白了上官玲珑一眼,這才一把摟住自己這個嫁作人婦了還沒個正形的妹妹。
這不摟還好,上官靈抱住了上官玲珑還沒開口,就聽見上官玲珑徹底放開了嗓子嚎啕大哭起來,那架式看來是恨不能把這十年的思念一鼓腦兒都傾洩出來。
賀經緯也是眼眶發紅,卻還是比自己老婆要鎮定許多。他急忙翻身下馬,上前幾步說道:“姐,此處雖然危險,但既然有你來了,咱們要脫險必定不成問題。眼下咱們還是先撤爲妙,那鞑子裏有個高人着實厲害,隻怕你也不易取勝。”
上官靈一聽賀經緯的話立時笑出聲來:“啊喲,看來我剛才那手顯功夫還顯得不夠啊。沒事,反正還有你們姐夫呢。啧啧,瞧你們都什麽眼神,還真以爲你們姐夫當年墜崖身亡了?以爲你姐姐我成了寡婦?”
上官靈這話說得賀經緯與陸德興齊齊一愣,連上官玲珑也止了哭聲擡起頭來。
“喏。”上官靈紅唇微微一努,所有人的目光都随之向前方看去。
白衣勝雪,君子如玉。有一人一箱立于陸家馬隊前方二十丈外,不見舉手投足,卻有勢起接天,如山嶽似大海,竟爾叫沖鋒的面具男和那元軍精銳輕騎同時減速止步,不敢繼續向前。
“待張雲破了這鞑子的鳥陣再來拜見陸爺爺,萬請見諒。”
一席話聽得陸德興老淚縱橫,這位早已年過七十的老人一骨碌翻下馬來,跪在地上雙手指天大笑道:“恩公顯靈,恩公顯靈!張家有後,恩公有後,天道有公,天道有公啊!”
面具男可沒閑心去關注陸德興的反應,他之所以停止不前并且下令騎兵同時止步,完全是因爲眼前這男人身上強大到有些詭異的氣息和那看起來絕不好惹的箱子。他死死盯着十丈之外那張英俊卻沉穩非常的臉,居然下意識地覺得這青年男子有着遠超過其年歲的實力,這種下意識的反應讓面具男忽然發現自己握着長槍的手心竟然有點出汗。
“你是何人?”面具男必須提出自己的疑問,因爲師門的意思很明确,不論那千騎死活,陸家十七口的人頭必須送到王爺眼前。
“張雲。”張雲唇角微翹,他心底裏是有點慶幸的,慶幸這位面具男看來還有點實力,更開心的是這位面具男看來居然不認識自己。
上官靈跟張雲心有靈犀,發覺了丈夫翹起的唇角便恍然笑道:“哎呀,今天可是叫小雲撿着了!居然碰上個不認識他的江湖中人,不容易啊不容易。”
還賴在上官靈懷裏不肯起來的上官玲珑大眼睛眨眨,疑惑道:“姐,姐夫撿着什麽啦?不認識又怎麽了?你先給我講講你們當年是怎麽平安活下來的呗!”仿佛張雲和上官靈的出現起到了定心丸的作用,陸家這邊所有人都放松了身心,完全不把那頭前攔截的七百精銳和面具男看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