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裏是咱們的地盤呐,他們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在安慰自己?”張圓說着抽出腰間長劍,看着對面那怎麽數也得有三百來号的對手們,眼裏面居然盡是可憐的神情。
張梅歎氣苦笑道:“我說師姐,你這眼神太欺負人了,萬一師娘沒到咱們就被人圍了幹掉那不就虧了?”
張圓一揚頭,小臉上盡是驕傲神色。
“李師叔别的不敢說,輕功絕對是這個。”張圓說着比劃了一下自己伸出的大拇指,“既然已經有飛燕傳書,小白的腳力可不是說着玩……的……”
張圓說着說着忽然住口,随即便與張梅一起又蹦又跳地高聲叫了起來:“師娘師娘,這幫人欺負你家寶貝徒弟啦!”
大抵上就跟孩子被人欺負突然有家裏大人出來撐腰一樣,張圓和張梅此刻才算是真正心中有底,之前說不得還有那麽幾分是虛張聲勢。
一道白線從那三百人中間橫拉而過,位于最後方的那名元廷王爺還沒回過神來就看到一匹通體雪白的高頭大馬陡然出現在眼前,那揚起的前蹄看着似乎不論哪一個都要大過了海碗。
一聲慘叫最終被悶了回去,那名王爺倒是沒列,但胸口肋骨一斷七根,除了沒有刺進内髒導緻死亡之外其實跟死人也沒差了多少。
馬上騎士揚聲冷笑道:“在處州如此嚣張,看來你還真是個被人當槍使喚的廢物。”
地上的王爺根本發不了聲,倒是四下裏那些随從有心上前營救,更有幾個功夫不差的反應過來舉起了手中弓弩就要射擊。
隻是這總共九名反應過來的武者才做出擡起手臂的動作便感覺自己劍身的力氣都開始離體而去,脖頸之間似乎有冰涼的空氣湧了進來。要知道那裏本不應該是能夠湧進空氣的地方。
“姐姐,那倆丫頭好像拿着信呢,一人五十大闆打還是不打?”帶着三分笑意,三分暖意,剩下四分大半也都是對某人的思念,這名正将手中短刀回鞘的冷豔女子唇角微翹,那是會讓男人心神俱酥的誘惑笑容。
馬上騎士微微笑出了聲,正要作答便聽得自己背後方向轟然一響,于是呼這一笑的聲音便大了不少。
“靈兒姐姐,這些是哄散了還是全幹掉?”剛剛從天而降硬生生把七八号壯碩武夫砸得趴地在上生死不知的女人卻長了一副精緻無比的妩媚面容。隻見她背着小手幾步來到白馬邊上,揚頭向那馬上騎士笑道:“姐,要我說兩個丫頭五十大闆就免了,不過撓腳心一百下我覺得不能免啊。”
“我同意。”這三個字在已經聚到一處的三名女子身邊響起,說話的人卻出現在張梅張圓二女身旁。這女子一臉英氣,一身氣勢頗有威嚴。她沒等兩個姑娘開口說話,便一手一個拎了二女縱步向前。
“你們就知道欺負兩個丫頭,沒看她們都吓着了麽?”不知千百件兵器自四面八方而來,把那還活着的二百七十來人盡數困下,而說話的嬌小女子則是挂着可愛的笑意來到衆女身旁。
“芳姨最好……哎呦!”剛想撲向那嬌小女子求助的張梅和張圓各自捂着腦袋瓜蹲在地上呼痛。
出手的白馬騎士翻身下馬,拎着兩個姑娘的耳朵把她們揪起身來笑罵道:“兩個小混蛋,我們這六個師娘加上你們芳姨,平時都白疼你們了?啊?你們師父來信叫你們去你倒是告訴我們一聲啊?居然留個紙條人就跑了。長能耐了是不是?你們師父絕對不會讓你們自己去,自作主張是不是?給你們能耐的,有四方劍和宋大哥他們去幫忙就妥了?要不是前些日子李兄弟送來消息,今日這五十大闆絕對跑不了你們的!”
雖然是在教訓徒弟,這白馬騎士的聲音卻依然空靈自然,仿佛将天地間美妙音色盡數攏于一人。
“大師娘最好啦,嘿嘿嘿嘿。”秉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這條源自他們師父的“歪理”,發現師娘其實已經不生氣的兩個姑娘立刻撲了上去,左抱右抱那叫一個親熱。
“哎呀,就靈兒姐姐好啊,哎呦我這小心肝呐。”
“就是,情都白求了,芳芳,把你那新煉的玄金鐵給我用用,我看打人疼不疼。”
“幾位師娘都好,都最好了!”一腦門子汗的張圓和張梅團團轉圈,終于在幾位師娘看不下二人窘迫笑出了聲之後這才真真松了口氣。
白馬騎士自然就是上官靈,神出鬼沒殺人無聲的正是李月憐,而那開口說五十大闆變成撓癢癢則是唐洛嫣,至于拎着張圓張梅沖過來的是玄青璇,體态嬌小性子最是溫柔的就是張家衆女最親近的姐妹,也是詭兵門最年輕的兵堂堂主南宮芳芳。
這許多或輕靈,或清冷,或妩媚,或英氣,或嬌柔的美人突然間聚在一處,哪怕是那二百幾十号脫不得身尤其是前一刻還感到無助和恐懼的對手也都覺得眼前大概是自己這輩子看過最美的風景。
上官靈揉了揉兩個徒弟的腦袋瓜,笑道:“好了,沒個正形。你們師父讓你們捎什麽消息?”
張圓急忙從懷中取出那封貼身收藏的信箋展開讀道:“請四師娘和五師娘上雲天派,與二師娘一道去一趟大都,找王記書齋的王掌櫃,就說讨債的來了,要讨那七十九兩八錢的現銀,不要寶鈔。後面自會有人安排。五師娘呢?”
唐洛嫣笑道:“然兒看家呢,大姐家的幾位長輩都在那邊,總得有人招呼。”
“哦哦,那就好。”張圓點點頭,繼續讀道,“六師娘要幫師父殺六十個人,名單在這裏。”
張梅将一個細小的小筒遞給了李月憐,同時說道:“師父說全憑師娘自願,覺得麻煩他可以再想辦法。”
李月憐笑着翻了個白眼,那抹冷豔之後的風情看的兩個本應習慣的姑娘雙雙一呆。“這活要是能别人幹,夫君還會找我?我看夫君腦袋沒好利索。”
張梅露出個“就是就是”的笑容,随即便聽張圓繼續道:“大師娘請帶我們二人去尋師父新手的小徒弟,是個男的,名叫沐鯉,是個擁有慧眼的天才。”
“徒弟?慧眼?”上官靈揚起雙眉,顯然認爲這是個小小的意外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