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裏木工師傅敲敲打打,三面牆的陳列架和櫃子不出兩日就安裝完畢。
告示貼出去,果然前來應聘的人不少,繡娘暫時招聘了六位,安置在樓上。掌櫃選了一位将近三十歲的男人,眉眼和善,面龐幹淨,尤其是他精修的山羊胡,讓豆盧姿眼前爲之一亮,最重要的是姓張,和師傅張傲群一個姓氏。
他曾經是長安城有名成衣鋪的掌櫃張齊越,因爲和洛陽女子相愛,所以來到了洛陽。聽聞這家店鋪是相王的夫人所開,所以前來應聘。
見豆盧姿訂制的木質晾衣架,他吃了一驚:“有了這個東西,店裏面可以擺放好幾百件衣服。”
他看了看訂制的衣櫃,發出了感歎,“太不可思議了,可以疊整齊擺放,也可以挂起來,不錯!不錯!”
“才剛剛開始,不求多,求精品。”豆盧姿看着張齊越鬥志滿滿的樣子,道,“往後的日子還長着呢,慢慢來。”
……
有了張齊越,豆盧姿明顯輕松了許多,不用每天耗在店裏。一切準備就緒,現在缺的是繡娘手裏出來的成衣,慢工出細活,再着急也得等着。
園子裏鳳凰花開得紅紅火火,婷婷和馬大哈把一張偌大的桌子放置在鳳凰花樹下,采光好,又涼快。
豆盧姿把絹布鋪開,系列秋裝了然心中,躍然布上。開張那天,她想在店鋪前辦一場秀,女裝秀。
“妹妹!見你一面真難!”劉佩甄的心情看似不大好,陰沉着臉來到豆盧姿所在的小院。好多天都沒有和豆盧姿碰面了,每次她都打發婷婷來應付了事。
“姐姐。”豆盧姿放下手中的筆,“不知道姐姐找妹妹何事?”
劉佩甄并不想見到豆盧姿,看見她就置氣,李旦失去皇位,她失去皇後位置也是拜她所賜。隻不過,最近豆盧姿每天在外抛頭露面,在外面買店鋪請人,花費了府中不少銀兩,她才不得不前來警告她。
“妹妹,你可知道,我們此番從長安來,沒帶多少銀兩。相王買下那個鋪子一下子就拿走了五千兩。我們每個月是有一些例銀,但是如果每個月由你這麽個花法,我們隻能喝西北風了。”府内并不是沒有現銀,劉佩甄隻是看不慣李旦爲了豆盧姿傾其所有的樣子。隻不過,下放到洛陽,畢竟不能像在皇宮裏大手大腳了。
劉佩甄在後宮當家作主好幾年了,哪些錢能花,哪些不能,心中自是有一杆秤。
“對不起,我不知道……”豆盧姿知道那個店鋪值錢,但不知道李旦爲了買下花了巨資。
“你不知道?當然了,你們家落魄多少年了?自從相王退位,我父親也跟着遭殃,連降了好幾級。托你的福,我們家說不定以後變成你們家那樣了。這個帳,我們以後慢慢算。看在你大病初愈的份上,我暫時不會找你。你自重!”
成見和梁子已經結下,豆盧姿也不知道如何解釋,難道和她說,武則天稱帝是注定嗎?
“姐姐,投到店裏的錢,我一定會賺回來。”
“那樣就最好!”劉佩甄冷冷地瞥了一下桌上的畫稿,回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