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汁?”豆盧姿努力回想着,“等等,這條裙子給我收好,明天給我,不要洗。”
這條裙子上的星空圖是文清遠所作,五年了,她一直小心翼翼保存着這條裙子,隻是文清遠所說的熒惑守心這種天象到現在還沒出現。
……
翌日,豆盧姿從李旦手中拿過進入洛陽皇宮的令牌,婷婷在身旁陪着她,既然回到了洛陽,她頭一個念想就是去觀星塔。
從外面看觀星塔和五年前沒什麽兩樣,進入塔内,層層的階梯因爲鮮少人上去積滿了灰塵,雖然是白天,塔内的油燈依舊燃燒着,隻不過不同以前,油燈上面結滿了大大的蜘蛛網,這麽高的溫度,竟然有蜘蛛網存在委實詭異得很。
“滴答滴答。”塔頂發出詭異的水聲,外面豔陽高照,裏面怎麽有雨低落的聲音。
婷婷小心攙扶着豆盧姿走了上去,雖然是白天,但是塔内昏暗,還是得小心翼翼爲上。
“原來是故人。”文清遠的臉因爲常年缺水,臉上幹裂得更加厲害,嘴巴抖動的時候,臉上的紋理就像白色的灰塵在空氣中飛舞。他盤坐在草席上,可以一眼窺見,他的頭頂上幹裂的頭皮,以及灰白的頭發。頭發脫落了一多半,隻有零星的發絲點綴着。
“唔!”婷婷不敢直視文清遠,此人人不人鬼不鬼是什麽來頭,要不是爲了保護豆盧姿,她一定飛奔跑出觀星塔。
“清遠大師。”豆盧姿反倒沒有五年前害怕,雖然現在的文清遠和幹屍沒太大區别。
“你怎麽還在這裏?”對于豆盧姿突然出現,文清遠表現得很吃驚,“你所要的我不是畫在裙子上了嗎?”
“我想問問,熒惑守心什麽時候會出現?”看文清遠訝異看着自己,豆盧姿緊緊捏着手中的裙子問五年前沒有問完的問題。
“它不是已經出現過了嗎?”文清遠冷笑一聲,很明顯傻丫頭回家的願望落了空。
“什麽時候?”豆盧姿幾乎快要暈厥,爲什麽她一無所知。
“半個多月前,天空生出異象,所有的人都可以看見,連我這個巴掌大的窗口看的明明白白,難道你看不見?長安城南郊,一顆星隕落,散發如白晝的光,第二日,稻田裏出現了一個燒焦的大坑。”
半個多月前,難道指的是李旦退位,武則天稱帝?但是那個時候,她的眼睛幾乎看不見。
看着婷婷點頭的樣子,原來,所有的人都知道,唯獨她不知道。
“不僅天生了異象,人間更是,武周替代李家。”文清遠眼神多了些異樣,一絲嘲諷,一絲同情,他機械地搖了搖頭,“天意!”
“那麽?星空裙上的圖案和我有什麽關系?”
“你不是要逃嗎?我給了你答案,你沒有抓住而已,這就不能怨我了。”
說完,文清遠的脖子出現了咯咯的聲音,就像馬上突然要斷掉,但是他絲毫不在乎,像要掙脫束縛,發出肆意地狂笑,婷婷被吓得忍不住尖叫。
“十六年後,如果你再不走,你就永遠走不了了。”這是文清遠說的最後一句話,他地笑聲驚悚狂躁。說完,倒在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豆盧姿和婷婷就像受到驚吓的小鳥,一路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