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香爐燃起悠悠的香,沈南廖輕輕按摩着武則天的太陽穴,一臉谄媚:“太後,您覺得這款香怎麽樣?我特意爲您調制的。”
“淡淡的,很清雅,不錯,是什麽花香?”武則天閉目養神微笑着,享受着年輕肌膚碰觸的溫柔手感。
“回太後,是丁香,有甯神的功效,搭配我給您配置的玉露丸,您晚上多夢的症狀會好很多。”沈南廖是太醫院的太醫,見薛懷義仗着俊美的樣貌,成爲面首,并且平步青雲,他瞧着自己白淨俊俏的臉,也動起了當小白臉的心思。
果不其然,武則天很快對薛懷義厭倦,并且他很快失寵,現在武則天最爲寵愛他,并且很快加官進爵。
“哦,難怪我感覺精神好了不少。”武則天拍了拍沈南廖的手背,笑道,“歇一會吧,你也伺候好一會了。對了,我要你給貴妃配的丹藥好了沒?”
“已經好了,我已經交給了上官大人,已經送至慎邢司了。”
武則天滿意地笑了笑,現在她隻需要等李旦來找她了。
……
豆盧姿走到慎刑司的監牢裏,雖然說是牢房,但是打掃幹淨,和之前當宮女被抓到牢裏的待遇天差地别。原來,在牢裏也是分等級的,豆盧姿内心苦澀笑道。
她坐在一個幹淨的床闆上,想到初來宮中的艱難,幾次死裏逃生,這一次,恐怕難以幸免了。太平公主的驸馬薛紹,不問世事的李慎,武則天的面首薛懷義,都是武則天最爲親信和親近的人,現在全都成了亡魂。對比他們三個在武則天心中的分量,她顯得無足輕重。皇上,隻有皇上能救她,可是,隻要武則天下定決心,從她刀下救人難于上青天。
“貴妃。”王掌事帶着兩個高大的護衛走到她所在的牢房邊,他勾了勾手指,示意其中一個護衛打開牢門。
“多有得罪了。”鎖鏈哐當一聲被打開,王掌事走到豆盧姿的面前,刻意擠出來的笑容,立馬變成猙獰的面孔,“給我抓住她!”
豆盧姿本能的後退,但是被強有力的兩個護衛架住雙臂,不能動彈。
王掌事從懷中取出一個墨綠色的瓷瓶,倒出一粒猩紅色的藥丸,塞到豆盧姿的嘴中。
見藥丸吞咽下去,王掌事示意護衛松開豆盧姿,他又生硬的擠出笑容:“我也是奉命辦差,貴妃可不要記恨我。”
說完,便令護衛重新鎖上門,走出了牢房。
豆盧姿捂着喉嚨,驚慌地癱坐在床闆上。這藥丸是什麽?會不會馬上就要死了?想到馬上就要死去,她驚恐地跌跌撞撞使勁搖了搖牢門,鎖鏈被震得嘩嘩響:“皇上,皇上!”
可惜,她是聽不清了,甚至眼睛有點花。
窗外的知了在鳴叫,清脆的聲音變得模糊,就像在遠山裏的呼喚;牢門的鐵柱也變得幻影,一根變成兩根,兩根變成無數根,就像密密麻麻的矮樹叢栅欄。
她擦了擦眼睛,眼睛越來越模糊,手指變得油膩膩,一股鮮血的腥甜味串入鼻尖,她微弱的視線看着雙手變成了紅色,那不是淚水,而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