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盧姿的确是回宮了,因爲靜心的事情,她有些心不在焉。
“怎麽?回來還有點不高興?”張傲群一語中的。
“因爲靜心……”豆盧姿欲言又止,阮文清在一旁一邊剪裁圖樣,一邊似聽非聽咳嗽了兩聲。
“豆盧姿,你可是讓我刮目相看,進宮出宮像家常便飯,怎麽比皇子公主還自由?”見豆盧姿不繼續說下去,阮文清逮着機會開始冷嘲熱諷起來,“不僅運氣好,命也好。瘟疫都沒有把你擊垮,可見那個叫呂思勉的,對你用情頗深啊。”
她連呂思勉都知道,而且對自己在青藤寺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真是細思極恐。
“沒想到,阮掌司這麽關心我,豆盧在此謝謝了。”
見面就開始掐,風輕雲淡的張傲群也坐不住了。
“我不懂你們女人,把有限的精力用在嘴皮上,看看,咱們的事情還有很多。”張傲群指着桌上堆着像雪片一樣的畫稿,“封禅大典已經結束了,天後說等皇上修養幾日就要啓程回長安了,多做幾套衣服在路途上備着。”
事實是,封禅大典上,李治因爲前幾日和美人夜/夜尋歡作樂,耗費太多精元,所以心力不濟,騎着馬在馬背上摔了下來,加上風疾突發,失去意識好幾天了。武則天大發雷霆,這些美人以禍亂宮闱之罪全部仗斃歸了西,進獻美人的官員則削官打包回了老家種田。
太醫院所有太醫守在紫微宮,李治身邊,日夜爲他診治。
李治剛卧病在床的時候,正值青藤寺瘟疫,太平公主和李旦一直守護在紫薇宮,自然不知道豆盧姿的情況。
等李治情況好轉一些,才聽順子說起,豆盧姿得了瘟疫。
李旦去紫薇宮看完父皇李治後,去青藤寺找豆盧姿,牡丹花節看她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隻是胳膊上的疤痕是難以祛除了。
“吱吱!”李旦站在制衣司窗外一片牡丹花旁,天氣炎熱,豆盧姿正站在窗邊剪裁新衣。
“相王殿下。”還是阮文清眼尖,她走到窗邊和李旦打起了招呼,聲音不像平日冷冰冰,多了幾分嬌憨之意。
“阮掌司,我找豆盧有點事。”既然得到了母後的首肯,李旦索性不遮遮掩掩了,正大光明來找豆盧姿約會。
“哦,那我先退下了。”阮文清有點失望,李旦雖然痞氣十足,但是模樣俊俏,十足的美少年,自從李賢不在了,李旦變成了宮中最引人矚目的存在。
“阮掌司,還是我出去吧,你待這裏。”
不知道爲何,豆盧姿從長安到洛陽這一路,出現和她相同面孔的人後,她的内心總是出現莫名的不安。特别是烏達木的事情以後,她一遍遍内心審視自己。她好像漸漸的愛上了李旦,但是她不能愛,不能愛任何人。
她不知道如何來到這個世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一不留神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她猶豫,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