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早上到宜蘭殿給武則天請安,恰好靜心的事情在宮裏,甚至全長安傳開了。
“靜心師太,曾經我在宮裏見過一面,她晚我幾年入宮。沒想到,一晃眼,三十多年過去了,都沒有聽過關于她的任何消息,沒想到時隔多年,聽到的是風月逸事。”武則天正和上官婉兒聊起此事。
“聽說昨晚在青藤寺就已經受刑了,今兒一大早就發配到了慎刑司。”上官婉兒說道。
“那些尼姑們心可夠狠的,她們有一些是和我一同進宮的,沒想到,遺存在宮裏的惡習一點也沒變。”武則天表情肅穆,回想往昔那些朝夕相處的姐妹,表面和善,笑語盈盈,其實都善于暗地裏使刀子。
“因爲靜心不肯交代那個男人是誰,所以那些尼姑紅了眼了,況且,有人看到了那個男子的背影,一看就是達官貴人。”
“好大的膽子!”武則天面露嗔色,“我和皇上在洛陽,還敢如此明目張膽。她們這是當我們眼睛瞎了,還是欺負慎刑司的刀不夠快。”
“她還說……”
“說什麽?”
“說您是太宗皇帝才人的時候,就和皇上厮混,就連出家到感業寺也和皇上勾搭。還說,您可以重新尋找愛情,她爲什麽不可以?”
“我在長安感業寺,她在洛陽青藤寺,她是千裏眼,能看到我的一舉一動嗎?造謠生事的本事可不小,她是考驗我,敢不敢殺她?我和皇上那是在還俗之後才在一起的,他們是多大的臉面,與我和皇上比。”
武則天平日遇多大的事情都能鎮定自若,即使在長安面對一幫腐朽的老臣反對她,對她說教,她也不會聲音嘶吼,像個潑婦。即便如此她的儀态優雅,聲音平穩,也掩蓋不了她與生俱來的威儀,讓人心生戰栗。
見李旦站在門口,一臉無奈看着武則天和上官婉兒,武則天低語了一句:“旦兒,你怎麽看?”
“我對這種婆婆媽媽的事情不感興趣。”李旦感興趣的從來不在朝堂,除了玩,就是找豆盧姿談個戀愛。
“怎麽不關你的事,這個案子已經交給慎刑司了,王大人會處理的,你在旁邊主理,聽着學着就可以了。将來你成親封王,母後打算把全大唐最好的地方給你,洛陽就是你落腳的地兒,以後大小事情你都得拿主意。”武則天對待李旦,就像天下的母親一樣,希望孩子成器,她是嚴母,亦是慈母。
“好,母後。”李旦隻能接受。
“那個豆盧,怎麽樣了,聽說你們又見面了。怎麽總是把母後的話,當成耳邊風。我說多了,你會厭煩我,我隻能睜隻眼閉隻眼。”武則天是惜才之人,知道封禅大典的衣服爲豆盧姿所作,她欣喜萬分。她喜歡驚世,喜歡大膽,這點上,她們有同樣的理念,也許是該找個機會見見這個女孩了。
“謝母後成全。”李旦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得到母後的認同,是多麽可喜的事情。況且,豆盧姿今日回宮了,頓時心情大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