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隻好作罷,把兩枚鎖交給順子。
“見到她,讓她一定等我。”
……
豆盧姿在善堂忙完,已經夜幕時分,她匆忙提起腳步,朝狀元橋走去。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酉時,街上早已華燈初上,他會等她嗎?
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原本熱鬧的夜市,變成了花市,一片花的海洋。男人們手持花束,女人們,無論尊卑,老少,頭上戴着各色的牡丹,就像一道旖旎的風景,甚是好看。
狀元橋上則擠滿了男男女女,牡丹花節,抑或變成了情人節。他們争先在橋的鎖鏈上找一個絕好位置,把同心鎖鎖上。豆盧姿想到,曾經她去過首爾南山塔,上面也是挂着幸福戀人的願望,各種形狀的同心鎖。
情人們都是相似的,跨越地域,跨越時空,都向往圓滿的愛情。
她朝着人群中擠了進去,試圖尋找李旦的身影。
難道他已經走了嗎?
她四處尋找,看到了相熟的面孔。除去僧服的靜心,衣着華貴,梳着巫山雲髻,上面點綴兩朵“黑花魁”。經過濃妝豔抹的她,完全看不出年近五十歲,美豔,風雲猶存。和她在一起的男子,看起來非富即貴,不過耳鬓的白色頭發出賣了年齡。
“别告訴别人,你見過我。”靜心面容有一絲慌張,走到豆盧姿的身邊,悄聲說道。然後慌慌張張牽着那名男子的手離開,一邊走一邊回頭張望。
靜心是可悲的,十三歲進宮當太宗皇帝的才人,連皇帝的面都沒見着。太宗駕崩後,她就被發配到了洛陽的青藤寺,一晃眼,與青燈古佛陪伴了三十多年。
可是,出了家的皇室女人是不能有私情的,她這樣做,無異飛蛾撲火。
豆盧姿從橋上走了下來,腦袋裏想到的全是靜心的笑容,她看着身旁的男人眼神,有着少女懷/春的暧昧甜蜜和浪漫。
她陡然對靜心有了一絲同情和敬意,不是每個人都有執着愛情的勇氣。
“豆盧。”耳畔一男子的聲音響起,豆盧姿對這個聲音不陌生,他是呂思勉。
呂思勉穿着一身輕甲,腰上别着佩刀,手捧着一束紅色牡丹花,在橋邊柳樹下等着她。
柳樹旁的護城河上飄滿了紅色的水燈,照得他的臉紅通通的,他的确有點緊張和害羞。
“見你在橋上待了很久,相王還沒有來嗎?”呂思勉本不打算來的,他帶着一隊侍衛在花市巡防,恰好看到了她孤身一人,“這個送給你。”
“謝謝。”豆盧姿接過花束。
呂思勉像變戲法一樣,又從懷中拿出一支花,枝上花朵有兩個顔色,一黃一紅。他折斷花杆,遞給豆盧姿。他想起之前冒失地給豆盧姿的發髻别上青藤花串,那是情人之間才有的親密舉動,他明顯失禮了。
“這叫二喬,很稀有,覺得很配你,你可以戴上。”呂思勉咬了咬下嘴唇,道,“我得走了,巡防隊在前面等着我,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