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是編各種理由出去,比如采購,比如求佛等等,太子總是應允,而且爽快地預支外出的開支。
她總是有一種錯覺,太子就像自己的親哥哥一樣,爲她的一切買單。雖然這樣想有那麽一丢丢地沒節操,但是有這麽一個現成提款機,就是當成親爸爸也沒有關系。
更何況,自己的親爸爸在另外一個世界裏。
既然出了宮門,免不了在“暢源春”撮一頓,有太子專用的包間,還有他的令牌,她感歎,什麽年代,權利比錢都好使。
就在大快朵頤的時候,“砰砰”輕輕地敲擊聲,似乎有人站在窗外。
豆盧姿敏捷地打開窗戶,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子正四處張望,見豆盧姿探出窗外,細聲問道:“請問姑娘可是豆盧姿。”
和自己素未相識,還知道自己的名字,豆盧姿立馬警覺起來,“我是,你找我何事?”
“離這裏不遠的清平道觀,有人找你。”這位年輕女子見找對了人,放下防備答道。
“他是誰?”
女子示意豆盧姿把茶端來,隻見她就這茶水,在窗棂寫下“趙少宇”三個字,爾後,字迹慢慢消失。
和趙少宇有關,那就是和太子有關,既然找到了這裏,定是十萬火急的事情。
“我馬上就來。”
豆盧姿立馬放下碗筷,離開了“暢源春”。附近打聽,終于找到了陌生女子所說的清平道觀。
隻見道觀偏僻荒涼,雜草叢生,鮮有人出現,趙少宇會在這裏嗎?
她推開門,門框上的灰塵嘩嘩落下,房梁上到處挂着白色的蜘蛛網,一尊久未有香火的佛像矗立在正中央,趙少宇就躺在佛像下。
他的臉色蒼白,嘴唇幹裂,衣服上血迹斑斑。走到他身邊,他身上已經有腐爛的氣味,定是傷得不輕。
“趙樂師,你怎麽在這裏。”豆盧姿前日還在宮裏見過他,兩日不見,怎麽變成了這般模樣,“發生什麽事情了。”
“昨天突然接到了調令,我們絲樂坊的一行人被調至洛陽,沒想到中途遇險。”
“是誰?”當豆盧姿問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已經想到了答案,她後悔問了這麽愚蠢的問題。
“她是不會成全我們的,就算不成全我們,我也必死無疑。這就是我的宿命。”趙少宇捂着胸口,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一口血噴出。
“我去給你找個大夫。”豆盧姿從懷中拿出絲帕,給肩膀的傷口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可是沒有上好的金瘡藥,單憑靜養難以康複,必須給他找一個好的歇腳的地方。
“不用,這個我自己會解決。你幫我一個忙,把這個交給太子殿下。”趙少宇從懷中拿出一根玉笛,玉笛本清透無暇,現在被鮮血浸透,變成了血玉中的一抹晚霞。
“我可以找個合适的機會,幫你交給太子殿下。”豆盧姿有些遲疑,她不是不明白,這個血色玉笛帶來的後果是什麽。
趙少宇的消息到底是福還是禍?恐怕還是後者更多一些。對于太子而言,趙少宇不僅是靈藥,還是毒藥。在武則天的眼皮下,他們之間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趙少宇的再次出現不僅會斷送李賢的政治生涯,而且會使武則天和李賢反目。
該如何抉擇?
豆盧姿陷入了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