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披散着頭發拿着白玉酒壺,一臉迷離。
他必定是喝醉了,吉安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低頭用袖口擦着眼淚。
“殿下,酒醉傷身,奴才伺候您歇息吧。”
“該死,走開,都走開,用不着你們看我的笑話。”說完,李賢把手中的酒壺摔了個粉碎。
吉安無奈,看見豆盧姿走來,他正好借着機會離開。
“怎麽?是不是連你都覺得我很可笑。”李賢癱坐在椅子上,随手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不知道爲何,第一次看見豆盧姿,他就覺得她很有眼緣,他所有的心事都願意和她訴說。“你們女人最不值得相信,張令姝馬上就要成爲我的太子妃了,可是卻和賀蘭敏之鬼混,全長安都在看我的笑話。”
“可是,我并不覺得心痛,反而覺得慶幸了,母後最近不會給我物色太子妃了。”李賢又倒了一杯酒,“母後下令賀蘭敏之下獄,不日将要處斬。他該死。但是我們難道沒有罪嗎?”
賀蘭敏之是李賢的表哥,他的母親是武則天的姐姐。幾年前,武則天其姐喪夫,一日在宮中宴會中,李治發現其美貌,立馬收入後宮中,封爲韓國夫人。後發現,韓國夫人的女兒賀蘭嘉兒也是天生尤物,于是封爲魏國夫人,母女同伺一夫。武則天善妒,見賀蘭嘉兒專寵,派人在其飲食中下毒,天香國色就此隕落。
這種恨,這種恥辱,該怎麽報複,賀蘭敏之唯獨想到了這種辦法,讓李家皇室蒙羞,讓太子永遠擡不起頭。
他的報複就像飛蛾撲火。
“殿下,你沒有罪。”豆盧姿鼓起勇氣安慰李賢,“怪隻怪造物弄人,任何人都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
“好一個造物弄人。”李賢拿着一個空的酒杯,然後斟滿,“爲你的這句話幹一杯。”
豆盧姿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來到唐朝一滴酒都沒有嘗過,這個酒的味道怎麽這麽好喝。
“想不到你這麽好的酒量。”李賢驚訝道。
“那是,北京後海的酒吧從東到西我都喝過。”上好的女兒紅,香咧可口,豆盧姿感歎這是好酒。
“後海?酒吧?”這都是哪兒和哪兒?李賢又給她斟了一杯。
豆盧姿明白剛才失言了,平常她喝的都是啤酒紅酒威士忌,白酒從來沒有沾過,沒想到後勁這麽大,才一杯,就頭暈暈的了。
一杯接着一杯,豆盧姿有些醉了。偏偏酒品不怎麽好,醉了喜歡胡說八道。
“知道我的品牌嗎?”豆盧姿先是拍了拍手,然後捂着嘴巴不好意思笑了起來:“我的一線品牌是女裝,二線品牌是男裝。爲了這次男裝秀,我陪時尚雜志主編喝了七天。”
越來越離譜了,明明是自己借酒消愁,沒想到把豆盧姿給放倒了。她說的都是什麽,一句也聽不懂。
“知道我爲什麽炒掉我旗下最紅的男模嗎?别人都說他将來會走向巴黎,就他那個人品,絕對不可能走得遠,腳踏幾條船,還想勾引我。我勒個,去……”
聲音越來越小,慢慢失去意識,漸漸聽不見李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