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婷婷思考了一晚上的結果,以她對豆盧姿的了解,如果知道豆盧家族重于利益高于親情,以她聰明和敏感的性格,她會知難而退,和豆盧家族保持距離。
至于更深層的原因,她相信時間會慢慢讓真相浮出水面。
來見豆盧姿之間,她已經被豆盧堅千叮咛萬囑咐強調無數遍,隻有這個解釋才能讓豆盧姿信服,而他們也不會再面對這種尴尬的假冒關系,索性說開了,以後誰也不欠誰。再再則,他們也算履行了和呂思勉的約定,沒有把豆盧姿的身份揭穿。
“那麽你呢?也放棄我嗎?還有母親呢?她也是嗎?”這是豆盧姿唯一關心的,這麽年的相處,她對豆盧夫人的好,對豆盧堅和豆盧強的好,難道他們全忘記了嗎?最讓人痛心的是,婷婷有了可以依靠的人,就離開了她。
“我……”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答案。不管怎麽說,感謝你這麽多年無微不至的照顧,我們以後兩清了。”婷婷還是在躲閃,看她的表情似乎在糾結什麽,豆盧姿明白,與其這樣卑微的争取,不如幫她痛快的下定決心,徹底的失去。
“你早點回去吧,等下店裏要來人了。”
這是最後一次豆盧姿看着婷婷的背影離開,她站在二樓看着街角不遠處,豆盧堅和豆盧夫人等着婷婷,似乎詢問了幾句,又笑了幾句,坐上馬車離開了。
這就是所謂的親人?豆盧姿無奈一笑,罷了,他們就靈魂上來說本就不是親人。
……
“清遠廟”,一如往昔冷清,下了雨後,更沒有人經過。
豆盧姿習慣了一個人出門,一個人待着,在廟裏她一跪就是一下午。
“扣扣!”門口站着一個衣衫褴褛,全身濕漉漉的叫花子,他花白的頭發蓋住半張臉,拄着一根彎曲的木棍,敲了敲木門。
“夫人,可有吃的,能不能賞點吃的……”叫花子拿着一個殘破的碗,哀求說道。
“你等等!”豆盧姿從香台上拿了兩個饅頭,遞給了他,并從袖子中拿了兩錠銀子,放在他的碗裏,“天氣很涼,用這點銀子買身衣裳吧。”
“謝謝夫人。”老叫花子擦了擦手上的泥濘,把銀子塞到胸口的衣襟裏。他的手指很長,顔色發黃而且彎曲,一定是很久都沒有修剪了。
連續很多天,老叫花子總是在下午等着她的出現,豆盧姿知道他會來,特意多準備了點食物。
半個月後。
“夫人,您是不是在等什麽?”
老叫花子幽幽說了一句,豆盧姿内心一驚。
老叫花子掀開淩亂的頭發,豆盧姿才看清楚他的臉,幹燥如白色石灰的臉,和文清遠如此相似。
“你是誰?”豆盧姿驚恐後退了幾步。
“我是文清遠的師弟,我注意你很久了。從你建這個廟挂上牌匾開始,我就發現了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