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格裏……騰格裏……”
看着他緊閉着雙眼,渾身由微熱變得冰涼,她才松開緊緊抓着他手臂的手。
“豆盧妃,您這樣淋雨會生病的。如果您有什麽閃失,殿下那邊我們也不好交代。”将領拿起丢在地上的油紙傘遞給豆盧姿,“騰格裏即便死了,我們也要帶走。還有,殿下請您去一趟。”
豆盧姿推開傘,任憑雨水滴落在身上,默默說了一句:“我希望你們好好安葬他。”
在雨裏,豆盧姿跟着精兵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李旦在外當什麽差,幹什麽她一無所知。
一個不起眼的房子,裏面燃起了燈火,豆盧姿慢慢走了進去,漸漸走向黑暗,一種令人恐懼的黑暗。
“……”心裏很想呐喊,相王兩個字如鲠在喉,豆盧姿甯願恐懼也不願意叫出聲。
“爲什麽在你需要我的時候,總是說不出口。”熟悉的聲音在耳畔回蕩,李旦已經走到了豆盧姿的身邊。
他們第一次見面也像今天這樣,豆盧姿害怕貓頭鷹,怕鴿子,隻是傻傻害怕着,看不到眼前人的存在。今天亦是,明明知道他的存在,甯可守衛着黑暗,也不願意打開心房。
“你爲什麽殺了騰格裏,爲什麽派人跟蹤我。”豆盧姿回想起來,沒有她的帶路,那些精兵就不會找到騰格裏,那麽騰格裏也不會那麽快死。
“陳冰盯着府裏不是一天兩天,如果知道你和突厥人有往來,難保長安不會知道。”
“所以你就殺了他?”豆盧姿看不清李旦的表情,她好像從今天才開始真正認識他。
“事情遠遠比你想象的複雜,我不說是怕你胡思亂想,再說,你知道多了,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你就好好的設計你的衣服,做你喜歡的事情,其它的事情你不要管。”李旦說完,輕撫了豆盧姿的臉頰,看她的表情,一臉憤怒。
“我根本不想知道你的事情,就像你愛去怡紅樓應酬一樣。”豆盧姿嫌棄推開停留在臉蛋李旦的手。
“那個我已經解釋過了,我以爲你能理解。”
“理解?你去風流快活,要我理解;殺了我認識的人,也要我理解;是不是哪天不高興,也把我殺了,或是扔了。”豆盧姿失望透頂,淚水不自覺流淌,“我是不是今天才認識你。”
猛地,她整個人被李旦抱起。
“放開我。”
“我送你回府!”李旦的心情也差到了頂點,騰格裏的事情可大可小,豆盧姿把東西賣給突厥人,鬧大了外通突厥,如果有人借題發揮,整個相王府都會被拉下馬。
不管騰格裏來的目的是什麽,也不管他是不是細作,隻要出現在相王府,和相王府任何的一個人有聯系,就注定了他的命運。
隻要他死,就一定能保全整個相王府,尤其是李旦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