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震庭相信顧炫所說的話,起身,不再停留。
他需要回自己的住處好好躺一躺。
顧炫和蘇梓潇親自送爺爺回家。
半小時後,齊信回到自己的住處。
連伊人都沒有理會,徑直走進書房。
伊人有些詫異,覺得齊信不太對頭。
這幾天,她爲齊信治療心理疾病,已經初見成效,但看今晚上齊信的表現,好像又回到了原點。
伊人找到候在别墅門外的丁勝男,低聲問道:“齊信怎麽了?”
丁勝男實話實說,“齊總從蘇梓潇的别墅出來之後就變成這樣,本來是去吃晚飯的,但晚飯還沒開始,齊總便冷着臉命令我們離開。”
“他和顧炫起過沖突嗎?”
“我們不清楚,不過,我們在外面沒有聽到吵嚷聲,對了,齊總手裏拿着一疊紙,不知道裏面寫了什麽,總之,齊總的心情很差,回來的路上,他一聲未吭。”
伊人了解到這些後,轉身回别墅。
上樓,走到書房門口,輕輕敲門。
“信,我可以進去嗎?”
“門沒鎖,進來吧。”
伊人推門進去,隻見齊信正盯着桌子上的一疊資料發呆。
這是她第一次見齊信發呆。
“信,是不是遇上什麽難事?你心裏過不了那個坎?”
“坎?是啊,這是一個坎。伊人,現在我面前的這疊資料,是震叔的資料。我忽然很怕知道真相。”
怕那個真相不是自己一直以來認爲的那樣。
怕看到後,自己會變得癫狂。
伊人走到齊信背後,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柔低緩地說道:“信,有些真相可能很殘酷,但也是我們必須要面對的,我陪着你一起面對,好嗎?”
手上略一用力,齊信疼得“啊”的一聲。
這是伊人故意的,她要給齊信一點痛感,讓他清醒一點。
齊信轉頭看着伊人,“伊人,你怎麽專撿我最疼的地方下手?”
他的肩膀靠近頸椎處的地方,是他整個身上痛感神經最強烈的地方。
伊人眼中劃過一絲欣慰,“好在你清醒一些了,剛才我真怕你會陷入自己的世界不能自拔。”
齊信的手放在那疊資料上,“我們倆一起看,若是在看的過程中,我有任何不正常的症狀,你馬上催眠我,免得我傷到你。”
“嗯,好。”
伊人搬來一個椅子,與齊信平行而坐。
兩個人一起看震叔的資料。
第一張紙上記載着震叔的死因,心髒驟停。
同時還記載了震叔的身體狀況,震叔從小就患有先天性心髒病,在福利院長大,曾被醫生預言活不過十八歲,而他愣是活到三十五歲,可惜地是,他沒有等到配型成功的心髒。每次他去醫院拿藥,都會拿雙倍的藥,并且囑咐他的主治醫生,不要将他的病況告訴任何人。就算他因心髒病去世,也不要向外人透露他曾是先天心髒病患者。
現在齊信才明白,爲什麽震叔可以把他照顧的那麽好,在震叔活着的時候,齊信沒有因爲心髒病去過一次醫院。
他吃過的所有藥,都是震叔爲他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