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想象顧震玲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
藏着這些證據,相當于身上帶着一個炸彈,随時都可能爆炸。
顧震玲卻十分冷靜地說道:“你是關心則亂,我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我警告過顧震珍,我複制了很多份證據,如果她派人來偷證據,世界各地都會播放她害人的視頻和錄音。”
其實,她隻有錄音,沒有視頻,當時那樣說,隻是爲了吓唬顧震珍。
後來顧震珍因病去世,她的兒子羽翼未豐,這份證據反而沒有人過來偷,一直保留到現在。
歐陽淩峰手舞足蹈,表情和動作如同返老還童,隻有在顧震玲面前,他才會如此放松,“确實關心則亂呢,我們去找安塞德,還是找人把他喊過來?”
“我找人把他喊過來,閉關這麽久,我的眼睛還不太适應外面的光線,還是在禅房等他吧。”
顧震玲說完,輕輕敲一下窗戶,走過來一個小尼姑。
“主持,您有什麽吩咐?”
“去把安施主喊過來。”
“是。”
小尼姑領命而去。
顧震玲将證據放在桌子上,從床頭的褥子下面,拿出一本經書,遞到歐陽淩峰面前,“這是我親手抄寫的經書,都是我喜歡的句子,在佛前開過光,送給你,希望你看了之後,能有所悟。”
歐陽淩峰雙手接過,以示重視。
輕輕摩挲着經書,低聲說道:“小玲,謝謝你。我也有件禮物送給你,你等一下,我出去拿。”
禮物在他的手下人那裏,那是他從衆多想送給她的禮物中選得最中意的一件。
他走出房間門,沖着站在遠處的手下招招手。
那名手下立馬将禮物送過來。
歐陽淩峰接過,開心地回到顧震玲身邊。
“小玲,送給你。畫得不好,你不要嫌棄。”
是一副畫卷,歐陽淩峰親手畫出來,并親自裝裱。
顧震玲沒有推辭,微微一笑,接過畫卷,展開。
畫中有朵朵各式各樣的蓮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花開正盛……
畫上還有幾行字,那是引用古人的詩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顧震玲非常喜歡,“謝謝。這些年來,你的畫功又進步好多。”
臉上挂着笑容。
歐陽淩峰異常激動,十六年了,終于再次見到他的小玲,原來她并沒有如他想象的那樣排斥他。
“小玲,能再見到你,我即便立刻死掉,也死而無憾了。”
十六年來,他有好多話要對她說,真正見面後,卻不知從何說起,隻想一直看着她,直到自己慢慢死去。
此時,他們倆人并不知道,他倆的談話内容都被别人竊聽到。
其中一個人是顧炫,他立馬調動人手去保護顧震玲和那些證據。
另一個人是安懷遠,他給自己的手下下達死命令,必須毀掉證據,并解決掉顧震玲和歐陽淩峰。
就在歐陽淩峰說着死而無憾的時候,有人朝他和顧震玲所在的房間投了幾顆手雷。
歐陽淩峰和顧震玲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功夫,房間已經被炸塌。
廢墟壓在歐陽淩峰和顧震玲身上。
歐陽淩峰吐出一口鮮血,斷斷續續地說道:“小玲……今生愛上……你,我……不後悔!可惜……的是,以後……我再也不能保護你……”
顧震玲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十八歲時的模樣,欲說話時,嘴中鮮血噴湧,“淩峰……若是……早些年,我不會……對你說,但今天……我要跟你說,能和你死在一起,真好!”
兩個人手拉着手,面帶幸福的微笑,慢慢地閉上眼睛,沒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