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回答闫一虎,反倒是像嚴斌看了一眼,對他說:“顔色是不對,你看是什麽?”
嚴斌肯定的說:“這是汞中毒。”
我點點頭:“嗯,我也這麽認爲,而且汞中毒也會造成脫發現象。你說我們是不是搞錯了哪?大範圍的放射性重金屬礦脈會不會根本不存在?”
嚴斌眉頭緊鎖,搖了搖頭,我感覺不應該搞錯,可能我們還是沒有接近這裏的核心,秘密應該藏在哪裏。”
“老虎,”我叫闫一虎,闫一虎一咧嘴,“啥事,老孫?”
我左右看了看,對他和嚴斌道:“現在情況是這樣,如果我們搞錯了,這次的任務就會自動結束,對吧?嚴隊長!”
嚴斌點點頭,“然而另一種情況”我接着說:“另一種個情況,那就是沒搞錯,那麽我們越接近真相,我認爲可能越危險,刨除這裏的環境,我想說的是,隊伍内存在的那個特務,以及那些不想讓真相浮出水面的人,都會對我們的行動造成威脅,我們不能指望儀器,我估計肯定會有人做手腳,現在要靠我們自己的經驗以及你的鼻子了,老虎!你們能明白嗎?”
闫一虎反而沒有吭聲,看着我,點點頭。
嚴斌道:“謝謝你,孫工,我知道這裏面的困難,但我沒有辦法退縮,這是宿命,我必須要去做的………….”
嚴斌的一席話,包含着太多隐情,我能聽得出來。
什麽叫宿命?什麽叫必須?我看他不僅僅想把這裏的任務完成這麽簡單。看着他的眼睛,那是一份堅定,我沒有說話。
知其難,避其鋒才是我的風格,撞南牆的傻事我不會去幹,但我看嚴斌一定會去幹,這是我的感覺,我不知道我爲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高傲的嚴斌從我一開始在北京西郊的紅樓認識他開始,我就有這樣的感覺。
但現在我還能獨善其身嗎?我沮喪的想,這裏面每一個人,看來都不能。這幾天閉上眼睛,在我眼前晃動的就是展月清,展月靈,關教授劉教授的影子,我與他們萍水交情,但卻給我深深的印象,是什麽将這兩代人都牽扯到同一件事情上了,這難道也是宿命?
我在山洞與老虎和小唐相逢擁抱的時候,我心裏面的感動,但更多的是我對這些人的責任。他們相信我,信賴我,雖然我狗屁不是。一路西來的這些人,我們實際上都串在了一條線上了,誰也抛不下誰,這難道就是必須?
我感歎一番,無法再說什麽了。我領着兩人離開了太平間,離開了醫院,我像是個頭嗎?像是一個領導嗎?我自己都不敢确定,但嚴斌他們堅定的跟着我走着,我能清晰地感覺我肩膀的壓力。
礦洞居住區内的搜索工作基本上已經結束了,大家彙總的信息很多,但大體上都差不多,樓房區的搜索比較慢,因爲房間比較多,但基本上空空如也,除了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都已腐朽壞掉了,灰塵倒不少。
一處疑似辦公樓的地方他們發現了一些包在氈布下的設備,但不知道幹什麽用的,作爲食堂的大棚内,有許多木制的桌椅,還有很多煤炭,油料以及已經變成灰了的大量土豆。
教堂和醫院内搜索收獲很大,教堂内他們發現了大量的毛毯,這麽多年過去了,這些毛毯朽壞的并不嚴重,很多竟然很完整,這些東西被拿過來鋪在食堂的大廳裏,這裏作爲我們宿營的地方,大家先睡一覺,同時等待接應的衛生兵到來。
醫院内發現了大量的繃帶和紗布,已經發黑腐朽了,這些東西基本上沒什麽用處了,大一點的醫療設備基本上沒有,連病房内的病床都不在了。
可一個戰士在醫院的倉庫發現了幾個大号馬口鐵罐子,裏面竟然是醫用凡士林油膏,将上面發黑發硬的摳掉後,底下的凡士林竟然還能用,看到這個我非常高興,這裏多數人缺乏防護知識,有了這個東西,基本上就能解決我最大的心病了。
我告訴大家,明天出發前最好将這些凡士林将身體的暴露部分全部塗抹上,黃主任這次也沒有任何意見,乖乖接受建議,可能他已經意識到這裏的特殊之出了,綜合很多信息,他應該能夠看出來,這裏一定跟蘇聯有關,跟反射性礦物有關,這家夥是個聰明人,哪能不懂得自保。
用燃料點起一個火堆,大家簡單的燒熱水,吃東西,食堂内的大水箱早都幹枯了,我們隻好喝自己帶的淡水。
十幾個人圍在一起,地上墊着毛毯,烤着火,這裏陰森寒冷的氣氛被驅趕一空,大家坐下來,不禁嗡嗡的談論和議論起來,因爲到目前爲止,給他們的感覺還是新鮮和驚奇的更多一點。
黃主任在和劉教授低聲交談,小白仍然是一臉冷漠的坐在旁邊,到目前爲止,他一步也沒有離開過黃主任身邊。
嚴斌和闫一虎也在和鄭樓說這話,我的神情恹恹的不想說話。我們從出發到現在,時間上應該已經在夜裏2點多了,大夥說了會話,就都困倦不已,紛紛睡覺了,就連安排值班守夜的戰士,也在打盹。
可是我卻根本睡不着,不但睡不着,竟然有越來越精神的征兆,無奈之下,起來抽煙,我呆呆的出神,考慮下一步該怎麽辦。
身邊是此起彼伏的鼾聲,看來大家都累了!
火堆不大,燃燒很充分,那是加入一些油料,預想可能會有很大的煙,但卻沒有,隻有淡淡的黑煙,火苗是青色的,在我的注視下搖曳晃動,一陣風吹過,火苗左右擺動的更厲害了,但很快又恢複了向上的燃燒。
我覺得非常不對勁,這裏是礦洞的深處,又在一個封閉的空間内,哪來的風啊?我激靈靈打了個冷戰,擡頭仔細觀察,門口方向有一個黑影在淡淡的飄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