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散去的時候,黃主任叫住我,稱有事情單獨跟我聊,我詫異的看向他,随即明白他的意思,心裏暗暗冷笑,雖然他還沒有表明他的意思,但我已經知道他的意圖了。
這就是政治,也是一種手腕,對于新來咋到的黃主任來講,要想控制已經磨合默契的一支隊伍,就必須要分化裏面的人,嚴斌這個隊長首當其沖要受到壓制,但黃主任也需要找到支持者,這樣不至于被整個隊伍孤立起來。
于是他把眼光瞄上了我,隻是他并不知道我們這支隊伍并不像他想的那樣“默契”罷了。
黃主任等人都散完了,親熱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遞給我一支煙。
對我說:“孫工啊,這次上面派我來,也沒有監督的意思,隻是協助你們将工作做好而已,雖然你們出了點事,要受些處分,但你也不要思想壓力太大,主要責任還是嚴隊長的事,你隻是受牽連而已,聽說你這次的表現就很好嗎,一個人還帶出了兩名隊員,還受了傷,現在傷好點了嗎?”
我連忙點頭道:“黃主任挂心了,我的哪點小傷早好的差不多了”
他點點頭嗯嗯連聲:“要多注意休息啊,不能隻顧着工作啊,身體還是革命的本錢嘛!孫工啊,你在一線出生入死,雖然辛苦,但掌握了大量的第一手資料,有實地考察的經驗,這再一次的進去考察就需要你來主導,你要挑起這個擔子來啊!”
“媽的!這不是讓我當出頭鳥嗎?”我心裏暗罵。
馬上跟黃主任謙虛道:“那裏,那裏,我畢竟還年輕,經驗不足,做事光憑年輕人的沖動根本不行,也缺乏高度的革命熱情和覺悟,在危險面前也容易退縮,就像缺了主心骨一樣,黃主任是老領導了,素質過硬覺悟也高,能夠跑到這麽危險的地方來指導工作,可見上面領導對您的信任,這次我們再進去考察,當然是您來領導了,這個我們也有主心骨,吃了定心丸,無論如何也會無條件支持您的。”
黃主任焦黃的面皮閃過一層得色,似乎達到他的目的,眼睛贊許的看着我,顯然對我的說話很滿意,能夠取得我的支持,就代表這會有大多數人員都會支持他。
我看着他,心裏暗暗冷笑,心說:“不給你點洗腳水喝喝,你也不知道這礦場裏面有多惡心,”
我覺得還不夠,于是湊近黃主任低聲道:“黃主任,我還得到一個隐秘的消息…….”
我欲言又止,左右看了看,突然我看到了一道冰冷的目光,像利劍一樣看過來,我一愣,發現那目光來自于黃主任身邊一直跟随着他的那個姓白的年輕人,這一刻此人身上突然顯露出很強的氣場,那裏還有半點文弱的樣子。
我心說:“此人看來不簡單啊,看來這個應該是黃主任的保镖了,怨不得像黃主任這樣的草包,敢隻身來到這裏,沒一點依仗我看他斷然也不敢來。”
黃主任也注意到了年輕人不善的目光,他轉過頭沖那個年輕人道:“沒事的,小白,你去門口看看。”
那個小白沒有吭聲,點點頭就去了門口。
看到他去了門口,我湊到黃主任耳旁,低聲道:“黃主任,我得到消息,我們這支隊伍裏混進了一個特務,而且隐藏的很深”
黃主任一驚道:“消息确切嗎?”
我對他點點頭,接着說:“黃主任不得不防啊,這件事我必須得提醒你,要不您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很容易被壞人鑽了空子”
這家夥聽到我的話之後,沉吟不語,臉上陰晴不定,半天也沒有吭聲。
我在離開他回帳篷的時候仍然對黃主任的表情感到好笑,之所以對他提這些事情,那是應爲我估計到,此人到這裏來,肯定與那個劉教授說的“委員會”有關,但是“委員會”本身就是多方勢力劃分的,誰知道這個黃主任屬于哪一方。
依照吳将軍的做事風格,斷然不會将隊伍混進特務的事情,提前告訴給這個黃主任,那還不如我給他提供這個消息,這樣一方面可以摸一摸黃主任的底,另一方面,在将來這家夥亂指揮的時候,也好讓他有點顧慮,不依靠我們他依然會面臨巨大的危險。
第二天在部隊的會議帳篷内,我們召開了研究二次進洞的會議,會上嚴斌還是一言不發,主要是黃主任在說,要求大家這次一定要克服困難,不畏艱險,堅決完成任務雲雲………。
張團長道:“目前礦場内的區域範圍很大,幾天的探索,摸到的地圖還不到十分之一,如果使用儀器測定,還需要向總部申請,我這裏有鄭工和孫工拿到的土匪地圖,但還有很多未知區域不知道在哪裏,而且我們研究發現這張地圖包含礦場的區域很少,這是個麻煩,考慮我們失蹤的人員已經堅持了很久,現在一定缺水缺糧,必須要盡快營救,我建議組建兩支搜索隊伍,足夠的人手,立刻展開營救行動。”
劉教授輕聲道:“這個礦場是蘇聯人留下來的,我們是不是向上面反應下,通過渠道,讓蘇聯方面支持一下?”
闫一虎大聲說:“這些老毛子偷偷摸摸在我們國家建這個大礦場,那是幹什麽啊?這個還用說嗎,偷着開采我們國家的礦産資源,你問他們,他會承認嗎?”
黃主任大怒,一拍桌子,“怎麽能如此說我們的蘇聯老大哥哪?蘇聯人民是我們最好的朋友和夥伴,他們怎麽會幹出這種事情哪?這是造謠和污蔑!你們的立場都到哪裏去了?”
闫一虎也是大怒,噌的站起了身子,我一看不好,猛的拉了他一把,老虎回頭看了看我,又坐了下來,但嘴裏仍然道:“證據确鑿,還用污蔑嗎?礦場門口就擺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