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遙遠的群山,大片墨色的森林,天是那種深深地藍色,飄着幾朵棉花似地白雲,面對如此美景,大家全都心曠神怡,遠處的草地上幾隻大角黃羊,看到我們後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我們,也不怕人,一會又低頭吃草。
這樣的環境下,闫一虎和那幫年輕的戰士非常高興,忍不住全都放開馬,在草原上奔馳了一番。就連嚴斌也樂呵呵的縱馬跑了一個來回,我和劉教授在後面笑着看着他們,展月清沒有騎馬,牽着馬跟着牛車,不時停下來采摘幾朵野花,自己自得其樂!
我和劉教授并缰走在一起,我問他:“上次您講的外蒙回歸的事情,最後怎樣了?”
劉教授道:“是啊,上次都沒說完,我的老朋友關教授跟我說的時候,也是查閱了大量的資料的,怎麽你很感興趣啊?”
我點點頭:“是的,我想多了解一些。”
劉教授看看我,點了下頭,這時候申屠明騎馬也跑到了後邊,這個家夥好像對劉教授很依戀,簡直超出那種師生關系了,我心裏暗道,“不知道有沒有故事!”
劉教授接着上次的話題繼續講:“關教授說的這些事情應該算是真實的曆史,他是搞曆史的,真假我也不操心,有機會你在找他證實下吧。
當初對外蒙關注的人士中,江亢虎算是比較激進的,此人是最早在國内宣傳社會主義的學者,1921年4月,江亢虎啓程前往蘇聯。
親赴蘇俄考察本是江氏從美國回國的動機之一,除切身體會蘇式社會主義之外,江氏還希望在蘇俄的幫助下,收回外蒙(當時外蒙尚被俄國“白軍”占據),以用作自己進行“社會主義”的試驗地。江氏此行,得到了北洋政府的支持,并爲其提供路費。
在莫斯科,江氏被待以國賓之禮,6月22日共産國際第三次代表大會舉行,江氏以社會黨人資格列席且有發言權。會議期間,江氏三次聽到列甯的講話,并與列甯有過兩次特别會談。除列甯外,與托洛斯基、越飛等也有晤談。談話的主要内容,是江氏所提出的“征蒙計劃”,計劃拟定的“辦法大綱”共有四條:
1、俄國及遠東國境内華僑自行組織義勇軍,約數萬人,協同俄國紅軍,驅除蒙疆白黨;2、華僑義勇軍經費中國人自籌之。惟未到蒙疆以前,其軍需軍實均由俄政府借支,将來如數償還。至交通運輸,則俄政府義務擔任;3、白黨驅除淨盡,紅軍應即退出蒙疆,由華僑義勇軍接管地面,維持善後事宜。4、華僑義勇軍應輔助外蒙新黨,建設自治共和政府,但仍合并爲中華民國之一部。
這一“辦法大綱”得到了列甯、托洛茨基的贊同,并于當年7月獲得蘇俄政府批準,爲敦促江氏及早輔助實施,蘇俄政府派外交部秘書在“辦法大綱”上簽了字,蘇俄軍務部也批準其成立招募機關,用作籌建華僑義勇軍。
然而,正當江氏緊鑼密鼓進行準備工作時,當年8月,蘇俄外長齊切林突然約談江氏,宣布蒙古問題将用其他辦法解決,蘇俄不再支持其“征蒙計劃”。江氏驚訝之餘又不知何故,隻得怏怏回國。就在江氏回國前後,蘇俄紅軍未經中國政府同意,開進了外蒙,自此長期在外蒙駐軍。
回到北京之後,江亢虎才明白“征蒙計劃”何以突然流産——原來,蘇俄之所以支持其計劃,是因爲得知北洋政府已任命張作霖爲“蒙疆經略使”,擔心張作霖自東北率大軍入蒙,如此,則蘇俄侵占外蒙的計劃就會落空,故而想借江亢虎組織“華僑義勇軍”迅速占據蒙古,以拒張作霖。
但稍後發生了張作霖與直系軍閥對壘,大軍不願出張家口的變故,蘇俄更與張作霖秘密接洽,使其答應由蘇俄出兵肅清外蒙的白俄。而蘇軍進入外蒙之後,即迫使其宣布“獨立”。
說到這裏,劉教授唏噓道:“曆史如此現實,凡事還是以利益爲先,國與國人與人無外是如此,關秉德教授一直以來對蘇聯都頗有微詞,看來這也是有原因的。”說着用眼睛偷偷瞄了一下遠處的嚴斌。
我心裏突然一震,這是個明顯的信号,說明什麽?說明這個劉老頭跟嚴斌之間微妙的關系,他們看來也非共同進退的“同事”啊。
之後我一直默不作聲,隊伍從淺草地慢慢經過,我們的左邊是一片很茂密的森林,是那種西伯利亞石松、雪衫、雲杉樹,樹木高大,枝葉茂密。現在我們的海拔高度應該是在2000~2600米,淺草地慢慢變成了草原,和無數的大草甸子。
傍晚時分,我們終于來到了目的地,山腳下,數十個帳篷在迎接我們,很快我們就跟前期來這裏的大部隊接上了頭。
康連長完成了任務跟我們告别,連夜趕回營地,我們都對他們依依不舍,揮手告别後,負責接待的同事給我們安排了住處,在這裏我們需要等待幾天,因爲大件的物資還沒到,嚴斌去跟北京聯絡,我們各自休息。
第二天,有人給我們領來了一個我們下面行程的向導,他是個喀爾喀蒙古族人,我暗自打量他,一張紅紫色的臉膛,小眼睛,笑起來很是憨厚,他有一個很奇怪的名字——沙蓋吉日格。
他懂漢話,很快闫一虎就跟這個漢子有說有笑的起來。而且這個蒙古漢子與對當中的其他隊員也很快就建立了友誼,他有辦法弄來很多奶幹酪,馬奶酒,還有牛肉粒,這可是現在不多見的好東西啊。
“如果事情不順利的話,難道要在此處吃牛羊肉了不成?”我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