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苦笑一下,沒去理他,心裏尋思:“過蒙古沙漠向東北方向,那裏山脈丘陵地倒也算很多,但到底是哪裏呢?”
我們經過一天的卡車颠簸,在傍晚的時候到達我們的宿營地,那是一處顯然是上一批人留下來的宿營地。
我們進入宿營地後,發現上一批人員在此留下了很多生活用品,從柳園出發後,卡車拉我們經過了很長的一片戈壁灘,下面馬上可能會進入沙漠地區,所以在宿營地上一批人員給我們留有大量的清水,下面的路基本上已經不算路了,隻能從車轍上判斷大緻方向,接下來的旅程的艱難程度可想而知。
大家經過一天的颠簸旅行,人困馬乏,簡單吃過飯後,都馬上休息了,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我們繼續出發,迎着戈壁清涼的空氣,放眼一望無際的戈壁灘,天地之大,我們的卡車就像一隻慢慢爬行的小甲蟲。有時候會看到一個兩個雨水沖刷的季節河的河灘,長着一些枯黃的駱駝草。還有死去不知多久的牛馬的白骨,大地空曠而安靜。
申屠明嘴裏囔囔道:“我們的國家真大啊!爲什麽在沒有人的空曠地時,我們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展月清冷冷的對他說:“那是你在人堆裏呆的時間太久了。”
闫一虎接口道:“那您在美國的大都市,見的高樓大廈也是太多了吧,是不是也沒見過我們國家這樣優美的風景啊?”
展月清鼻子裏冷哼一聲,根本不理他。
我連忙對闫一虎說:“你不知道,美國的西部地區也很荒涼,跟我們西部的情況差不多的。“并用眼光示意他不要跟展月清争吵。
闫一虎撇撇嘴不置可否:“老孫你得了吧,又好像你去過似地。”轉頭跟申屠明聊天:“小明同志,你也算秀才了,看這樣的美景,能不作首詩嗎?”
申屠明低下頭搖頭道:“我不行,也沒古文底子,這樣的環境除了震撼,沒法共鳴,讓我體會下吧…….”
中午休息的時候,大家吃點幹糧,喝點水,太陽這時候升到了正當頭,氣溫突然升高很多,大家也感覺燥熱起來,我們的速度雖然不快,但在太陽落山時趕到第二個宿營地應該沒問題,到哪裏就能跟接應我們的部隊接上頭了。
休息過後繼續趕路。這時候我們碰到了從出發後的第一個難題————車子抛錨了,在吭哧了半天之後,駕駛員無奈的擺擺手說:“走不了了”。
這樣的突發事件,讓大家都措手不及,司機下車修車,我們一起商量下一步怎麽辦。
當然大家都寄希望的看着司機,在司機折騰了半天之後,汽車竟然冒起了很大的黑煙,司機擡起頭,擦了擦汗對我們搖頭說:“需要換零件,否則沒辦法。”
如果沒有車,下面的路就需要我們徒步去走了,嚴斌站到高處看了下方向,這裏已經是戈壁與沙漠的交界處了,東北方向可以看到一個個的沙包,從哪裏進去顯然是一片不小的沙漠,正北方向則是一片草黃色,隐隐有植被覆蓋,按照上面給提供的行進路線來看這裏應該是一條很寬的沙溝,沙溝過去肯定是淺草地和旱草場。
按照之前經過的車印來看我們應該是向東北方向進入沙漠的,可是在沒有交通工具的情況下,貿然進入沙漠是很危險的。
嚴斌向司機詢問了一下情況,了解到進入沙漠後的方向會慢慢向北,直到我們的第二個宿營地,那裏是額濟納旗的一片旱草場,有駐防的騎兵在哪裏等候。
嚴斌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如果我們按照原來的路線進入沙漠,隻能依靠車印作爲參照物,如果風把車印吹掉,就等于是迷失了方向,如果相信司機帶路的話,他自己也不敢肯定走的方向是否正确,再說我們還帶有大量的物資,到底怎麽辦?
嚴斌嘴裏現在也不禁咒罵起來,這上面安排的這是什麽玩意啊!沒有配備聯絡工具,連簡單的向導也是個傻了吧唧的司機。我們帶着大量的物資如何能到達目的地?
嚴斌把我和劉教授叫到一塊,商量怎麽辦,時間已經被拖延了快3個小時了,就算修好車,我們到達第二宿營地也應該半夜了。
劉教授拿出來一張臨時買的地圖,我們看了下,我肚子裏氣不打一處來,這個神經病老頭,他竟然拿出來的是一張道路交通圖,裏面隻有道路交通路線和區域劃分、行政村鎮的分布,連簡單的地形都沒有标注。
目前我們已經處在内蒙古的境内,這裏的行政劃分基本上都很大,東南方向是阿拉善左旗,正北方向離我們最近的是額濟納旗,草原、沙漠、戈壁!根本無路,目标的宿營地又不在村鎮之上,在一無接應,二無向導的情況下,我們怎麽才能到達?
劉教授也發現了那張地圖根本無用,呐呐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嚴斌皺着眉頭,跟我商量具體怎麽辦,我想了想跟他說:“依照目前的情況,隻能有兩種辦法。第一種;我們徒步向宿營地出發,但變數難說,向導不可靠,一些物資也要抛棄。路上危險性也很大。另一種辦法,就是我們原地休息,派人去前面取得聯系,然後讓人來接應。
嚴斌想了想跟我說:“就這麽辦吧,但還要跟大家商量一下。”
他把大家都召集起來,把情況作了一個簡單的說明,決定我們原地休息,派人去前面找人來接應,但是派誰去好哪?
司機想了想,對我們說還是他去吧,畢竟他還走過一次。嚴斌考慮到一個人不安全,應該多帶幾個人才好。這時候那幾個跟我們一路上的工程兵踴躍報名,說他們都是軍人,又年輕,受過軍事訓練,身體條件各方面都比我們這些知識分子強,讓他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