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判斷很簡單,假如之前的那個科考隊曾經來到過這裏,外面那麽多青銅棺材不搬,爲什麽單單要搬這樣一具木頭棺材?這裏面肯定有秘密。
朱标踅摸了下這個木棺材,擡起頭用眼光詢問我,那意思是:“開不開?”
“開!”我說道。
沒有工具的時候撬棺是件麻煩事兒。但地上就是工具,我們拿出鐵刺,發現這木頭棺材頂的嚴密程度已經到連縫隙都找不到的地步。最後還是朱标眼尖,往底下一看,說道:“放反了放反了!棺材被反着放着。丫他們真是不尊敬人!”
我低頭一看——果然,棺材被整個倒了一個個兒。因爲是方棺,所以怎麽放看上去都不奇怪。
我和朱标比畫了一下,發現就以我們兩個人的體力,根本不可能把棺材翻過來。而以現在這樣的角度,也不可能把棺材蓋子撬開來。朱标就說,不管了,從屁股後面打洞吧,把棺材底打穿了再說!
我們用鐵刺當錘子,一點一點地敲打。朱标發狠也許是爲了不在我面前丢摸金門徒的人。很快他就把棺材底子砸出了一條裂縫,有了裂縫就好辦了,我們把鐵刺插進去撬。一會兒工夫,棺材底就被我們搞出一條手臂長、可樂瓶寬的裂縫。
朱标把鐵刺插到那裂縫裏攪動,對我道:“我靠,這裏面好像東西挺多,這一會不會再讓我們空手了吧。”
我說道:“你别搞壞了,這裏面可能有我們想不到的秘密。”
朱标就道:“撥一邊不行,得全部弄出來!”
這個死胖子還真是能順手牽羊。我懶的理他,讓他快弄直接把手伸進棺材裏很快他就抓到了一個東西,結果他一下拉了出來。隻拉到一半,朱标就大叫了一聲。
他拉出來的東西,竟然是一具濕屍的手。
”别一驚一乍的,你又不是沒見過!”我道。
”不是這個,你看手指。”他道。
我看到,這隻手上所有的手指都戴着戒指。戒指泛着一種非常奇怪的光芒,不像是寶石,也不像是金屬。而且戒指的造型很奇怪——隻看一眼,我就知道絕對不可能是中原的樣式,很可能是西南特有的,甚至是當時印度支那次大陸地區的東西。
濕屍的手指甲很長,但是看上去似乎并沒有什麽危險,朱标把戒指一枚一枚地弄下來,直接揣到自己口袋裏,說:“我是被這隻手的闊綽吓了一跳!還以爲這個王陵就這種風格了,那個九隆王一定是風餐飲露就夠了呢。”
他弄下最後一枚戒指才遞給我看:“來,燕子哥,看看,随便估價。”
”你不是說你不爲财嗎?”
”我沒說,我說你應該打開看看,但是我沒說我不會順手牽羊。開個棺材三分鍾,牽羊不過幾秒,不會耽誤你的。”
我看了一眼,那是玉石戒指,價值無法估計,就道:“在垃圾到國寶之間徘徊。回去幫你問,你現在快點繼續。”
”不用你說。”朱标道,直接就拉住那濕屍的手,把屍體整個兒一點一點從棺材裏拉了出來。等那屍體的頭從縫隙裏被扯出來的時候,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屍體的頭發這麽長?”我道。屍體的頭發長得把屍體的很多部分包裹住了,我本來擔心是綠毛的。
朱标深吸了一口氣,故作鎮定地道:“古人的頭發都很長,所謂的長發飄飄,披頭散發。你沒看很多古代戲裏,犯人都是披頭散發,一個個都能上沙宣廣告了。”
我搖了搖頭,輕聲道:“但是也沒有這麽長的啊。這頭發長得上吊都不用麻煩别人,跳繩估計都夠了。”
胖子道:“很多人死亡之後,頭發還會長很長時間,這不奇怪。”
我心說怎麽可能,以這頭發的長度,得是長了幾百年了吧,都他媽長成海帶了!不過我不願多想了,就道:“對,别管了,趕快!”
朱标先用鐵刺碰了碰那屍體,發現完全沒有屍變的迹象,就直接搜索全身。發現再無其他東西,就直接甩到了一邊。屍體落地之後,似乎被氧化了,直接摔成幾塊——本來就萎縮得厲害,這一下就變得七零八落了。
我心說太不敬了,立即張嘴道歉。朱标完全不理會,道:“不會屍變的屍體不是好屍體,對于這種不上進人士,不用忌諱。”說着,舉着手電繼續向棺材裏面看去。
“這弄不好真是哀牢國大人物,沒準還是個貴族或者皇族什麽的。”我道。
“少廢話了,你找到你要找的東西沒有?”朱标問我。
但是這時候,我就發現不對勁。我把朱标揪過來,驚悚地道:“靠!這屍體裏面的液體怎麽是綠色的?難道屍變向裏不向外?這究竟是什麽屍體?”
碎屍躺在石闆上,全身的衣服已經腐爛成一團一團的腐物,看不出原來穿戴時的樣子。有液體從裏面流了出來,綠得瘆人。頭發幾乎遮住了所有部位,隻能看到臉上張大的嘴巴。碎屍裏面的液體相當多,不停地在石闆上蔓延。
我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狀況,滿頭冷汗。朱标說:“沒道理啊!屍體是濕屍,所有的體液應該是和棺材裏的液體混在一起的,這些綠色的液體是從哪兒來的呢?”
”骨頭裏。”我道,”骨頭裏有綠色的液體——可能是骨髄裏。”
但是讓我奇怪的是,朱标這樣混不吝的惡人,竟然也明顯地渾身不自在,人直往後縮,剛才那種嚣張的氣焰一下就沒了。
我拍了朱标一下,道:“你要不要給我一個解釋,或者給我一個建議——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做?”
朱标道:“别開玩笑,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想起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聽他的語氣就不對勁了,難道這小子原來見過這種奇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