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這樣的,黃師爺也沒話好說,我本以爲他會邀我回來之後見面,但這老家夥支支吾吾了半天之後,對我道:“我想跟你談談。”
我冷冷的說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好談的?”
黃師爺說道:“我覺得晏先生,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哪?”
我沉吟了一下對他說道:“你想跟我談談,是代表你自己,還是代表康德公司?”
“當然是完全代表我自己。”這句話黃師爺沒有絲毫的猶豫就說出口來,這讓我語氣稍緩,我歎了口氣道:“如果是代表自己,那我們倒能談談,假如是代表康德公司,我們就不……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我明白”黃師爺說道:“這一次我隻是代表我自己,你完全可以放心。”
于是我同意了見面,我心裏有一些想法,但我絕不能允許自己再跟珍妮蘇有任何瓜葛,這個女人我現在一想起來就好像看到一條毒蛇一樣。
不要說在這之前她就是那個偷襲打傷我的人,顯然将我帶走帶有她的目的,這個目的自然是不懷好意,這之後那個青銅鬼獄當中,她和方瓊表現出來的心狠手辣,不但差點弄死我,也讓我對她不寒而栗。
但我對這個康德公司還是充滿了好奇,甚至對他們在青銅鬼獄的遭遇感到好奇,這一切看來要從黃師爺的嘴裏得到一些。
我不确定自己的和諧想法對與不對,既然墨谷那裏我的道想要的答案,那麽我想還不是從其他的渠道去了解一些?當然最佳的人選自然是告二爺他們了,而我也的确想要北上一趟,目的就是要找告二爺。
在這之前,我倒覺得黃師爺也算是一個我了解事情真相的側門,就是不知道這個側門打開之後會看到什麽?
一個小時之後,我跟黃師爺在一家咖啡館内見面了,我們各自窩在自己的沙發之内,互相打量着對方,中間茶幾上的咖啡飄着一絲帶着香甜味道的白汽!
我們雙方的樣子都模糊在這團白汽之内,黃師爺沒說話,他還在抽一個煙鬥,噴出的煙霧更讓他的面目不清。
我狠狠的抽了一口煙,将煙蒂按滅在煙灰缸中然後盯着黃師爺冷笑一聲道:“我覺得我的樣子并不是太讓你滿意吧?”
黃師爺探出身子,将手裏的煙鬥磕了磕,然後朝前坐了坐,他發出一聲深深的歎息,那聲音帶着疲憊,對着我很抱歉的苦笑道:“請原諒,晏先生,我剛才失神了。”
他這話頗值得玩味,我向後靠在沙發上,仔細想了一下之後,探出身子,喝了一口咖啡,看着黃師爺說道:“你以個人身份來見我,到底想說些什麽哪?”
“晏先生,是這樣,我不知道能不能表述清楚,我對你的好奇來源很深,說句實在話,這輩子我爲了某些目的,可以不要良心去做事,這些年缺德事做得太多,我都麻木了,可是爲什麽我每一次見到你,都會讓我感到自己會在你的面前變得很透明一樣哪?”
黃師爺的話說完我一愣,他這種表述我還真是沒聽明白,他想表達什麽意思啊?
“你……你是覺得我能洞徹你,還是覺得你看不透我?所以在你的眼裏我很神秘?”我疑惑的問他。
黃師爺搖了搖頭,他對我說:“你知不知道有一類人,你隻要一看到他的眼神就有一種很渺小的感覺,對方的眼睛有滄桑,有睿智,有洞徹一切的精明和淡然,我第一次看到這種眼神的人,很神秘這個人就曾在你的身邊,可是當我看到你,卻發現,那個人其實就是你,但實際上讓我恍惚的是,那個人又不是你。”
“這個人是不是腦子壞掉了?”我暗道,黃師爺的話越說我越感覺這老家夥有點瘋了,這叫什麽話啊?什麽又是我又不是我的,這都什麽玩意啊?
黃師爺似乎有點亢奮之後的疲乏,我招手叫來侍應生,吩咐給我們咖啡當中加一點威士忌或者白蘭地。
黃師爺這杯咖啡喝下去之後,情緒慢慢的平複下來,他苦笑着點燃煙鬥對我道:“其實晏先生,這一次來見你,我心裏的是有很多的疑問,就是不知道該如何問你,請原諒我不知道如何表達。”
我對他道:“我們可以這樣,你盡管提問,我會考慮你的問題并且給你答案,同樣我也有疑問要問你,你自己思量要不要回答我,這樣可好?”
“這樣最好?”黃師爺點頭道。
我們之間開始了一種很奇怪的問答,黃師爺的問題大多是上次經曆當中,很多他不明白的事情,這裏面包含了,墨谷的身份到底是誰?康德公司那些人最後被困,最後得救的原因就是墨谷出現。
在這之前,整個隊伍出現了很明顯的恐慌,他們當時處于一個非常奇特的地方,那地方全都是青銅雕像,但大多數青銅雕像都是惡鬼的形象,恐怖而陰森,并且長時間給人帶來的壓抑使人出現了幻覺。
幻覺當中,人性的各種醜惡完全暴露,這裏面所有的人都變得非常而無恥自私,很多人之間矛盾在那一刻完全爆發,黃師爺的叙述當中,我聽出來,完全都是因爲金錢,地位,女人甚至更深的利益,以至于矛盾雙方不惜拔槍相對。
這裏面最先倒黴的是隊伍當中的一些雇傭兵,再就是那些公司雇員,最後發展到隊伍當中的高層,惡鬼雕像帶給大家的壓抑和恐懼終于使得有人惡念叢生,于是殺人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于是異常激烈的火并迅速爆發,随着有人被打死,沖突更加升級,那裏的青銅鬼獄槍聲和慘叫之聲不斷,很多人倒在血泊當中,黃師爺卻被漢斯等人保護着向外沖去。
但這個時候,黃師爺見到令他通體冰涼,恐懼到了極點的事情,惡鬼雕像身後突然閃出來幾個模糊的人影,那些人閃着紅色的眼睛,不斷靠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