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獨眼楚五爺并沒有表示不走了,我一想反正他勘察過道路,想來不會迷路的,跟着他就是了,于是随着大夥一起收拾行裝。
這時候小馬走過來低聲問我:“手機有信号嗎?”
我苦笑道:“沒有信号,而且還沒電了。”
小馬無奈,轉身離去,帳篷收起來之後裝入馬背上,一行人拉着馬缰繩繼續上路,因爲前面就是沼澤,我們可不敢确定腳下的路都被凍上了,所以走得格外小心,一行人的速度放到了最慢。
溫度在持續降低,天空的陰霾不散,不知道還下不下雪了,而此時獨眼楚五發下話來,将攜帶的裝備當中麻繩和木闆拿出來,每個人都綁在腳下,我才知道那些東西原來是這樣用的。
腳下的木闆能夠有效地分擔身體的重量,這在行走沼澤當中最爲關鍵,安全系數增高不少,而馬匹敢在我們後面,走的是經過我們檢查能下腳的地方,所以也不擔心馬有問題。
走這樣的沼澤地有經驗的人會注意腳下的荒草,凡是有荒草的地方,土地就比較結實安全,而獨眼楚五就是這樣有經驗的人,有他在前面帶路,雖然我們的速度慢一些,但還是慢慢的進入了古河道的深處。
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我們全都有點麻木和機械了,前面傳來話,馬上就越過沼澤了,但最後一段路卻遇到了麻煩,道路變得非常的泥濘,新雪未化與下面的水形成的的冰殼子一踩就破,下面的污泥跟牙膏一樣的被擠出來。
腳下的木闆彷佛被黏住了一樣,拔起腳來變得非常吃力,人都走的異常艱難,更何況還有身後的馬了,趙林和墩子還有小馬都被陷進泥沼之内,朱标這個胖子反而沒事。
我們剩下的人隻好通過馬匹将陷入泥沼中的人拉出來,我們的小腿上都沾滿了泥漿,褲子都濕透了,冷風一吹立刻凍得硬邦邦的,但我們身上卻很熱,頭上都冒汗了。
此時我注意到前面帶路的獨眼楚五,此人現在沒有絲毫的老态,步伐輕盈的好像散步一樣,不用說和老家夥一定有功夫在身。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原來計劃走到對面的雪線之下後,調轉方向的,但現在因爲下雪,山坡的雪線完全已經認不出來了。
不過獨眼楚五沒發話,我們也就不好說什麽,等走到一堆亂石堆積的地方,我們的身後而是一道坡,這個沼澤地終于算是走過來了,大家累的全都癱在地上,靠在石頭上我連抽煙的力氣都沒了。
“大家注意到身後的這道坡沒有,不起眼吧,這可是著名的段龍坡啊!”獨眼楚五爺興緻很高,并且就他好像不是那麽累一樣。
“老爺子,段龍坡是幹啥的咱們不知道,我隻知道……有個劍門古道,聽說連接秦嶺,是入川的必經之路。”袁海濱喘着氣說道。
“此去向西不到五十裏就是龍門山脈,但向東一百裏則是米倉道!世人都知道這兩處才是出川入陝的必經之路,可是他們卻不知道,翻過段龍坡我們實際上已經在秦嶺山脈的餘脈當中了。”獨眼楚五爺說道。
他們說的劍門古道我知道,那是出川的著名棧道,當初劉邦爲了安項羽的心,在入川之後将原來的那段古棧道放火燒毀了,後來又開始搭建米倉古棧道,但主力人馬卻從陳倉道翻過秦嶺進入漢中!
劍門古蜀道始鑿于春秋戰國前,爲古代交流中原的主要通道,是金牛道上曆史文化最厚重、自然風光最優美而又最艱險的地段。陰平古道爲古代四川出入西北的主要通道,三國時諸葛亮曾派兵把守,後鄧艾率軍自陰平道經摩天嶺“以氈自裹,推轉而下,将士皆攀木緣崖,魚貫而進”,從而滅蜀。
道上有衆多的文物古迹和國家級森林公園,大熊貓保護區唐家河就在這條道上。米倉道爲四川出入陝西又一古道,三國蜀漢相争古戰場之一。三國蜀漢張飛、魏延曾在此與魏軍多次大戰,魏大将張郃在此戰死。
四川很多傳聞和遠古的文化傳說基本上都集中在此,比起川中平原和川南地區來,此地才是正宗的古蜀之地。
獨眼楚五告訴我們,米倉古河道的走廊在兩次地震中被破壞了,并且出現了一條南北走向的狹長裂谷,但是要到哪裏我們還需要向着西北方向走五十多裏路,但現在我們隻要翻過段龍坡,在走一段山路就能到達。
既然有近路能抄,自然沒有人反對,既然要翻山那麽我們就要抓緊時間了,但今天實在太累了,于是決定在山坡下面找一處幹燥的地方宿營。晚上的時候,獨眼楚五爺讓把那些婦女衛生巾都拿了出來,每個人發一堆。
“墊在鞋子裏面,當鞋墊,翻過這裏會走雪線,沒這東西,你們都會把腳凍爛,到時候可是走不動到的。“獨眼楚五吩咐我們道。
我這才知道,他搞這些東西是這麽用的,不過拿婦女衛生巾當鞋墊倒也不是他的發明,可是當他告訴我們這東西最好穿在襪子裏面直接接觸腳底闆的時候,我才知道人家如此的妙用。
腳部在登山用力的時候很容易出汗,即便是你穿着登山鞋登山襪也沒用,而山上的萬年積雪的寒冷程度足以讓你出汗的雙腳出現潰爛,一般的登山者都會在晚上用篝火烤腳,這些知識非常實用,但這個問題卻被獨眼楚五用女人的衛生墊給解決了。
小馬看着遠處的群山似乎有點出神,随後吟詩一般的念道:“大哉俄中華,匪揚自由魂,民主把國建,科學求進步……!”
“馬哥你咋了?”我問他,小馬的這些話完全使用西北方言念出來的,這讓我很奇怪。
“馬哥想家了呗。”墩子說道,“他家就是陝西寶雞扶風的,聽他說翻過秦嶺就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