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堅持自己的路走下去,在他看來,這麽做根本是沒錯的,他希望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意志,而不是要把自己的意志建立在某種既定的規矩之上。
想爲朝廷做事,就爲朝廷做事,至于是否當文廟的大學士,對他來說已經不是很重要了。
當紀甯回了小院中,見到李秀兒等女,紀甯也把自己的意圖說得很明白,他準備要徹底離開文廟,做一個可以閑雲野鶴之人。
“老爺作何選擇,妾身遵從便是,無論老爺将來去何處,妾身必當跟從。”李秀兒對紀甯表明了自己的心迹,也好像是她對紀甯的一種承諾一樣。
紀甯心中還是很寬慰的,他笑着點頭道:“夫人看來可真是體貼人意。”
李秀兒聽紀甯稱呼自己爲夫人,臉上還是有些羞赧,不過最後她還是坦然接受了,自己嫁進紀府,她已經适應了自己的新身份,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她都是紀夫人,而且是無可争議的,隻是她現在還沒有跟紀甯圓房罷了。
雨靈和林娟兒在旁邊看着,心裏多少會有些羨慕的,可惜她們也不是紀甯身邊的正妻,紀甯對她們也足夠好,兩個小丫頭也别無挑剔。
紀甯道:“我已經跟師公說明情況,我們可以離開了!”
“走吧!”李秀兒對玉珍道,“稍微收拾一下,反正箱子什麽的,都才剛搬進來,隻需要搬出去便可!”
紀甯帶着一家人走出來,甚至連納蘭吹雪和宓芷容也收拾了包袱,準備一起離開,便在此時,門口有文廟的人阻止。
“紀大學士,您現在可不能離開,上面可沒通知說讓您走!”阻礙的人也顯得理據不足,現在紀甯擺明要離開文廟,将來當閑雲野鶴,若是文廟再阻攔,其實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文廟并不是一個隻能進不能出的地方,而且儒家所崇尚的,一直都是以德服人,現在紀甯要走,文廟總不能以什麽來脅迫紀甯不能走。
紀甯道:“人各有志,在下要離開文廟的心思,諸位想必也都是明白的,在這裏,在下給諸位行禮了,請允許在下一家老小離開!”
文廟看守的人也是面面相觑,有人想阻攔,但更多的人願意尊重紀甯的想法,随即這些人讓開了一條路。
紀甯随即讓家人一起上了馬車,紀甯再朝文廟的人問道:“不知家仆現在何處?”
“這就去給紀大學士您傳報,您先稍候!”文廟看守的人先去了,至于是去傳報沈康,還是去将何安等人叫來,紀甯也不是很在意了,反正他已經對沈康表明了去意,再說什麽也是徒勞的,若沈康來阻礙,那就有損師公的形象,紀甯料想沈康應該不會來自讨沒趣。
過了許久之後,何安才帶着幾名沈家的家仆過來,何安老遠便對紀甯行禮。
“安叔不必多禮了,我們一家人,也終于要離開此處,諸位也不必看守了,事情到現在,已經沒有什麽轉圜的餘地,在下要離開文廟的心思很堅定,請讓路吧!”
紀甯安排一家人都上了馬車,而他自己則上馬而行。
當這一家人從莊園内往外走時,紀甯遠遠看到遠處有一處幾層高的亭台,分明能看到沈康的身影,隻是距離太遠,紀甯也不會去打招呼,這就好像是一種告别,從此之後,他跟文廟将無半點關系。
“唉!總歸算是夢一場吧!”紀甯自己心裏也有些歎息,“來到這世道之後,總是在爲自己的功名努力,到現在,也終于要告一段落了,若将來可以再回到文廟,不知又是如何的光景?算了,也不去想回文廟的事情,還是想想未來的生活該如何進行下去,總歸之前所賺的銀子,已經足夠安安樂樂過一輩子了!”
紀甯手頭上有足夠多的銀子,到如今,他通過販賣小篆和大篆,甚至是甲骨文,賺得的銀子有幾十萬兩。
對于他來說,對于生活品質的要求并不是很高,隻是能隐居山林,過安安靜靜的生活便可,如今身邊也有美人相伴,就算是将來對塵世間的繁華有了眷戀,他也可以從山林中出來,到塵世間多去走一走,身邊可以有好友來訪,甚至是縱談天下事,也好過于在文廟中奔波勞碌。
通過大學士的測試,對他來說,更好像是一種解脫。
一行人走出了弄巷,後面還有文廟的人跟随,不過這些人也不是來跟蹤的,在胡同口,跟随的人已經停下腳步,隻是目視紀甯一行的離開。
便在此時,馬車的車簾掀開,露出玉珍的腦袋,玉珍問道:“老爺,夫人問,我們到底去何處啊?”
“這會怕是進不去京城,先在京城周邊的地界找個地方住下來,一切先求安穩!”紀甯說道。
玉珍鑽回馬車裏,而紀甯仍舊在馬上想着事情,也算是設想着自己的未來。
要幫趙元容解決眼前的麻煩,鞏固趙元容的皇位,再找個青山綠水的地方安家,至于趙元容将來如何來對待他,将來是否還有夫妻關系,也全看趙元容自己的選擇,他是無心留在朝中繼續去幫趙元容的,不過趙元容有什麽麻煩,他也不會袖手旁觀。
至于聖壇和文廟的事情,他便不想再插手。
紀甯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遺憾:“不知秦圓圓現在何處,她已經遭遇到衆叛親離,我不能就此罷手,讓她孤苦無依!”
對于秦圓圓,他心中還是有一種很強的使命感,他要保護好秦圓圓,保證秦圓圓不會出什麽狀況。
一行人一直走了大概十裏,眼看要天黑,而此時已經到了運河邊,這裏已經是商賈雲集之所,紀甯看着遠處道:“便在這裏找一處宅院居住下來,也别住客棧了,盡量不要找人多眼雜的地方!”
他這些話,是對何安說的,以何安的能力,自然會去安排。
而他則後一步到城鎮的方向去,他在馬上,仍舊在想自己未來的生活。
有種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