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容在朝廷中所做出的事情,讓紀甯覺得刮目相看,這可以說是一個勵精圖治的女皇,在最短的時間内,趙元容已經将大永朝上下的軍權,還有政治的控制權,都已經牢牢掌握在手中,擺在趙元容面前的也隻剩下一道難題,便是涉及到複國軍的問題。
而恰巧,這也是她跟紀甯之間最大的矛盾所在,因爲紀甯要保護複國軍中的一個人,這個人便是秦圓圓。
秦圓圓是複國軍背後的公主,也是前朝公主,至于這個公主還有幾分含金量很難說,但有一點,整個複國軍都是以秦圓圓這位公主爲翹楚,複國軍上下本來也是以她馬首是瞻,就算是朱楚河掌握了對複國軍的控制權,但還是無法擺脫秦圓圓的影響力,所以朱楚河也在千方百計去刺殺秦圓圓,如此他才能高枕無憂。
京城内,紀甯前去拜訪了沈康。
地點是在京城城外的一處雅舍之内,沈康回到京城,也是第一時間跟他見面,也是爲防止紀甯再做出影響朝局的事情。
“……永甯,老夫知道你天賦異禀,新皇的登基,應該跟你也有很大的關系,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你居然能比你父親更有成就,但我希望你能在文廟中有更好的發展,而不是去朝中當一個權臣。”沈康的勸說也是很有針對性,紀甯甚至都覺得自己無從辯駁。
如果是旁人這麽說,他一定會提出一些反駁,說明自己根本沒有跟朝中勢力扯上關系,但現在是沈康這麽說,他自己也就不再去強辯什麽。
紀甯道:“師公所言極是,我之所以去跟朝廷中人有牽扯,完全是因爲當時大永朝的亂局……”
紀甯還是想爲自己解釋一下的,盡管這種解釋聽起來也是有些蒼白無力的,而沈康這邊似乎也不太想聽紀甯爲自己辯解。
沈康道:“無論如何,這都會成爲你身上的污點,别人都會拿這件事來攻擊你……不過也好在你的造詣足夠高,我們這些老家夥也都在商議,看看怎麽給你定文名,或許會把定文名的資格,交給文廟的先賢,這樣也算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煩……天來定,總歸是沒有人會提出大的反對意見。”
雖然紀甯不知道所謂的天來定是怎麽個意思,但他隐約感覺到,自己的文名将會取得很高的定位,這種定位會讓他在整個大永朝内成爲舉世無雙的人物。
但至于那時他到底有幾分話語權,還是另當别論,文廟中的這些老家夥,願意聽他一個年輕後生的調遣?
“永甯,我現在要讓你在這裏住幾天,無論外面發生什麽事,都跟你沒什麽關系!”沈康道,“老夫也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你在擔心大永朝的局勢變化,新皇跟前朝的餘孽會有争奪,不過這跟你沒多大關系,或者說,跟文廟也沒直接的關系,無論最後的結果是什麽,都不會影響到我們文廟在華夏王朝中的地位,隻要你能出來主持大局便可!”
“師公真的認爲,弟子有能主持大局的能力?”紀甯顯得不可思議道。
“在亂世之中,自然需要有能力之人出來主持,這點其實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我相信你的能力是很突出的,否則新皇也不會在你的輔佐之下登上皇位,那些中下層的文廟中人,自然會以此來攻讦你,但我們這些老家夥還算開明,你做事到底成爲什麽樣子,我們心裏還算有數,總歸不會讓你的才能埋沒!”沈康顯得很支持紀甯道。
紀甯恭敬行禮,在他心目中,已經不知該怎麽來感謝沈康了。
沈康再道:“以老夫所知,複國軍的餘孽,将會對朝廷發動襲擊,一場朝鬥在所難免,這些日子,你就在城外居住,你放心,誰人都無法打擾這裏的安甯,這些天你就在這裏修身養性,隻要有老夫來,絕對會讓你成爲比大學士更加有地位之人,文廟的将來,也要看你的造詣了!”
……
……
紀甯沒想到自己來見沈康,自己卻被沈康“軟禁”起來。
同時被軟禁的還有上官婉兒,此時的上官婉兒一身普通便裝,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普通的婢女,甚至沈康都沒問上官婉兒到底是什麽來曆和身份。
紀甯也不需要對上官婉兒的來曆做出任何的解釋,這會他自己失去自由,而上官婉兒能否離開這個小的牢房還難說。
到了居所之内,上官婉兒顯得很擔心道:“就這樣,你算是被囚禁了是麽?”
“囚禁?師公也是爲了保護我吧,我并不覺得這算是什麽囚禁,隻要能保持好的心态便可!”紀甯顯得很坦然道。
“隻要你覺得合适便可!”上官婉兒有些生氣道,“這幾天,是否我也不能離開這裏?”
“理論來說,是這樣的,你總歸要留下來陪我,而且我也不準備派你出去做什麽事,如果你想離開這裏,出了什麽事情,我沒法去保你,因爲師公有言在先,若我離開這裏,需要後果自負!”紀甯道。
上官婉兒皺眉道:“這樣說來,你還是被軟禁了,偏偏你自己沒有這層覺悟罷了,你在這裏被人軟禁着,難道就不會覺得很尴尬?爲了你所謂的文名,連新皇的死活都不管了?”
紀甯歎道:“或許是我以前做得事情太多了吧,現在我需要一段時間來反思之前的所爲,若我做得都是正确的,何至于現在跟新皇之間會出現這麽大的矛盾?或許我的确是做錯了,師公提醒的對,我還是在這裏多修身養性,直到朝廷的鬥争出現結果,那時我在文廟中的文名也會有所定論,我作何要爲自己去惹麻煩呢?”
上官婉兒看着紀甯,她很生氣,因爲從聖門的角度來說,無論紀甯在文廟中有多大的進步,都是跟聖門沒什麽直接關系的。
聖門要輔佐的是新皇,要得到的權力也隻有新皇才能賜予,所以此時的上官婉兒也很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