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道:“紀甯,你沒開什麽玩笑吧?稱号大學士,我還知道意味着什麽,你知道成爲大學士……這是多少文人的夢想嗎?你覺得自己比之那些普通的文廟稱号大學士都要厲害,自己可以一躍跳過那麽多的等級,成爲文廟中的佼佼者?那時,你不是想說,你會成爲文廟中絕對的領袖,整個天下的文廟都要聽你的調遣?”
紀甯笑了笑,他心想,還沒告訴你我可能成爲亞聖的事情,隻是說自己成爲文廟大學士,就讓你驚訝成這樣子,幹脆還是别說了。
“或許你還是不能理解吧,很多事,不是你所想的那麽容易,你覺得我成爲文廟的稱号大學士,就沒有經過努力嗎?”
紀甯的話語顯得很平靜,他不想過多去跟上官婉兒解釋什麽,因爲他自己都覺得驚訝,當這個世道的人無法書寫小篆和大篆,而自己能運筆如飛,這時代的人無法撰寫甲骨文,而自己也可以将之作爲自己的日常書寫時,紀甯便知道是自己上一世所帶來的底蘊成爲了基礎。
他本來就跟别人不是站在同一個起點上,也就不能要求别人來理解他,就好像不能讓别人理解他是再世爲人一樣。
“紀甯,你自己經過多少努力,或許我是不知道的,但很多事,不是經過努力就可以完成的!”上官婉兒皺眉道。
紀甯笑道:“婉兒,既然你不理解,那我也不跟你說太多,說了也是徒勞……這樣吧,我們不探讨這問題了,不如坐下來,好好商議一些事情,如何?”
“你真的不是開玩笑?”上官婉兒知道紀甯平時并不喜歡去開什麽玩笑,當她覺得紀甯說話如此笃定時,便大概明白,紀甯所說的事情應該是屬實的,隻是她還無法真正理解,一個文廟的見習學士,是如何在短暫時間内,成爲學士、稱号大學士和大學士的。
紀甯攤攤手道:“我爲什麽要跟你開玩笑?難道你覺得這是什麽有趣的事情?”
“或許你說的是真的吧,隻是我不能理解!”上官婉兒顯得很無奈道。
紀甯歎道:“之後我還會去見一次張桦,這張桦對我們的防備也很深,今晚他甚至會在知府衙門内設宴款待我們,以我所知,如今朝中的左相和一些權貴,派了使節到南方來,會對他形成壓力,但其本身爲複國軍的人,指望他會完全聽命于我,也是不太現實的!”
上官婉兒道:“那你今晚還會去見他?”
“現在各大家族的人已經相繼回到了自家内,而地方的錢财也被他所攫取,這二百萬兩銀子,你也應該知道會進入到複國軍手中,之前我勸說他将這筆銀子扣下來,看樣子他也不會聽命于我,你也應該知道,我對這個人的控制非常弱,若他繼續對我們造成威脅的話,我會考慮殺了這個人,免除後患!”紀甯道。
“你憑什麽殺他?你知道,這個人的武功并不弱!”上官婉兒道。
“你以爲他的武功能到多高?那麽我跟你說,其實江南大營的兵權已經在我掌控之中,你作何想法?”紀甯道。
“你控制了江南大營?你去過了江南大營?你到江南之後,似乎根本就沒有關心過地方的軍政之事,你今天所說的事情,讓我覺得費解,先說自己成爲大學士,又說自己控制了軍權……你是想利用欺騙我,來獲得什麽政治上的權力嗎?”上官婉兒覺得紀甯說“大話”的目的是要從她身上得到一些利益,所以很謹慎說道。
紀甯苦笑了一下道:“你知道我對你的真誠,怎麽會欺騙和利用你?”
“我不知道!”上官婉兒顯得很遲疑道。
一句話,就讓紀甯跟上官婉兒之間的關系略微有些尴尬,紀甯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跟上官婉兒之間的關系,兩個人之間既是情侶,又是一種互相節制的關系,上官婉兒畢竟是闵珞派來紀甯身邊的,說是将上官婉兒送給紀甯的,但其實上官婉兒就是聖門安插在紀甯身邊的一根刺。
紀甯顯得很真誠道:“你要知道,我不會利用你,就好像我不會利用我身邊的女人一樣,我能以誠待人,希望她們也能以誠待我,如果你覺得我是在利用你做什麽,你完全可以不相信我所說的話……”
說着,紀甯想将上官婉兒相擁在懷,但顯然上官婉兒并不想被紀甯所得逞。
兩個人之間的相處,多少會有些尴尬。
許久之後,紀甯才站起身道:“或許我今天來的不是時候吧。再過幾天,或許……我就要回京城了。”
“你還要回京城?這才剛到金陵,爲何要走?”上官婉兒顯得不太理解。
“這還需要跟你說什麽嗎?我已經成爲了文廟的稱号大學士,而且下一步會對我進行大學士的檢驗,如果我不回京城,怎麽能得到文名?我留在金陵城的意義何在呢?”紀甯反問道。
上官婉兒點頭道:“既然你要走,那我……也要跟你回京城?”
“嗯。”紀甯點頭道,“我在金陵城,會完成跟李小姐的婚事,之後我會将你迎進門……”
“不必!”上官婉兒顯得很惱火道,“你要迎娶我進門,也沒什麽實際的意義,你對我好一些,便可以了,如果你還要繼續對我做什麽,甚至是用接我進門這種方式來表達對我的一種誠意,其實那也是根本沒意義的事情!”
紀甯看出上官婉兒對自己的排斥,知道上官婉兒不太容易接受進入深宅大院過冷漠的生活,所以紀甯也隻能是退而求其次。
“既然你不想進入紀府,那我暫時會在外給你安置宅院,這樣也方便一些……”
紀甯歎口氣。
本來他回來是要跟上官婉兒緩和關系的,但現在發現,自己跟上官婉兒之間的關系又冷漠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