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後院連通着别的院子,進去之後,裏面便開始有了人氣,裏面也有張桦所安排過來的随從,甚至在張桦往裏面走了幾步之後,便有一名三十歲上下的成熟女子走過來行禮道:“張大人過來了?可是有何吩咐?”
張桦看了紀甯一眼,而那女子也順着張桦的目光看過來,當女子看到紀甯這樣的老者之後,目光流轉之中,也帶着一種别樣的意味。
“不需要你做什麽,本官是來跟人說事情的,之後說完事情,挑最好的姑娘過來敬茶,記得,隻需要一人,一定是你最滿意的!”張桦說道。
女子笑道:“張大人還有不放心的嗎?在這裏被妾身訓導過的女子,走到何處都是上得了台面的,别說是一人,就算是幾十人,也能給張大人您找出來!”
說完,那女子轉身,走路的時候甚至都有些搖曳生風而去。
紀甯對這女子沒什麽感覺,而上官婉兒看到那女子,甚至都在皺眉,畢竟這種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的良家女子。
紀甯從張桦跟那女子的對話中,可以判斷,這女子應該是幫張桦打理背後的某個産業,而在産業裏,應該都是女子,就好像老鸨一樣,專門爲張桦所培養女人的。
等二人一起進了廳堂内,有很普通的丫鬟進來點亮了燭火,廳堂内燈火輝煌,張桦請紀甯在主位的位置上坐下來之後,張桦自己倒是坐在了對桌,二人之間相隔了兩三米遠,每人面前都有酒席,而紀甯攬着上官婉兒的腰。
“老先生先别嫌棄這裏簡陋,之後便會有人将酒菜送上來!”張桦笑着說了一句,“這裏也算是一個銷金窟,原本在下是準備将地方大家族中的妙齡女子和婦人,都送到這裏來,經過栽培之後,再送到京城裏,給那些達官顯貴,或者是送給複國軍的當權者,未曾想,今日跟老先生交談之後,便知道這些女人已經是沒什麽意義,要拉攏,也隻需要拉攏老先生您一人便可!”
張桦在言語中對紀甯還算是恭維。
紀甯對于一個陌生的環境,多少還是有些防備的,他也知道,這個張桦不好惹,這人說話有幾分是真的,那也難說。
不多時,酒菜都上齊,但紀甯卻沒打算在這種陌生的地方用膳。張桦道:“老先生,在開席之前,總歸要說一點正事了。”
紀甯點頭道:“明日一早,老夫便會派人回京城,跟陛下談及此事,隻要有老夫在金陵城一日,就沒人能動你,就算是新皇也不行!”
“老先生又憑什麽給在下這種自信呢?”張桦顯得有些不太信任道。
紀甯笑道:“如果你對老夫不信任,還會請老夫到這裏來?其實說白了,你不是不信任老夫,而是認爲老夫還沒有給你想要的……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是你的,總歸都是你的,難道你指望老夫現在就賜給你高官厚祿嗎?”
張桦道:“這倒不是,隻要老先生能擡舉,在下想來,已經是面上有光的事情。老先生,您這次到江南來,陛下應該給過您一些權力嗎?”
“你什麽意思?”紀甯冷聲問道。
張桦笑了笑道:“您說過,崇王府内的那對兄妹馬上要回來,若是以您對新皇的安排,應該不會讓這二人活着吧?”
“怎麽,你想殺他們?”紀甯皺眉問道。
張桦點頭道:“這是當然,崇王府的兄妹,實在是沒必要活着,這二人遲早會影響到老先生您,還有新皇的基業,在下之前也得到一些授意,是準備将這兄妹在半途殺了的,現在派的人都已經出去,既然跟老先生商量事情,便好好商談一下爲好。”
紀甯這才知道,原來趙元啓和趙元軒兄妹已經被複國軍的人給盯上了。
紀甯心想:“之前我是讓人去保護他兄妹二人,但奈何那些雇傭軍的人,要跟複國軍這麽強大的勢力相鬥,還是有所不如,光靠朝廷的人,還有聖門、雇傭兵,似乎已經無法保護趙元啓兄妹,難道我還要靠張桦這個無恥小人?”
“老夫不想殺崇王世子和懷珠郡主!”紀甯道。
“啊。這是爲何?”張桦明顯提起了戒備,之前似乎張桦對紀甯已經是很信任,但因爲紀甯對崇王府兄妹的庇護心理,此人對紀甯的懷疑又加深了一些。
紀甯笑道:“若老夫說,老夫想保護這對兄妹,是觊觎懷珠郡主,你怎麽想?”
張桦先是一怔,随即他苦笑道:“老先生不會對一個黃毛丫頭如此在意吧?聽聞這懷珠郡主也不過才年方二八,算不上是什麽傾國傾城,而且她如此複雜的背景,那麽高傲的态度,怕也是不會完全對老先生您臣服。”
紀甯看張桦的神态,便知道張桦似乎是相信了一些。
本來也容易理解,因爲紀甯所裝扮的這個“老先生”做事太過于奧妙,但此人有一個最深的特點,就是好色,而且富有謀略,做事完全不拘成法,甚至紀甯還說出了要讓新皇委身的說法,都是被張桦所接受的。
紀甯道:“你懂什麽!懷珠郡主乃是皇族出身,此小女身上帶着一股傲慢,當初老夫見過她一面,她對老夫很是不屑,老夫倒是想找機會讓她臣服,爲了崇王府複興的事情,她委身給老夫又有何不可?殺了她,也就沒什麽趣味了!”
張桦顯得難以理解,搖搖頭道:“老先生果真對一個懷珠郡主如此念念不忘?若是老先生實在是喜歡的,那不如就由在下做一些事,讓老先生可以得到此女……”
紀甯皺眉道:“你什麽意思?你要把人抓回來?”
“倒也未必是需要抓,隻是要完成一些事,老先生也不必多問……哦對了,老先生現在也不必對在下的事情事事都做出安排,等在下跟着老先生入了京城之後,自然會以老先生馬首是瞻,那時在下也定會效忠無二心!”張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