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闵珞離開了知府衙門之後,因爲還是白天,她也隻能是順着路走,試圖讓自己跟那些來湊熱鬧的百姓看起來是相同的,但她不知,自己卻一直在被人跟蹤着。
跟蹤她的人不是旁人,正是紀甯。
紀甯沒想到闵珞居然會到知府衙門去,而從闵珞出來的反應看,紀甯近乎可以确定闵珞身上應該是受傷了,但闵珞到底是怎麽回事,紀甯自己也不太清楚,他本身的武功也不是很高,雖然他看出來張桦可能有些不簡單,但他也想不到張桦本身身負很高的武功,甚至可以做到跟闵珞這樣的高手對戰的資格,甚至還能戰勝闵珞。
紀甯跟蹤闵珞,也隻是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罷了。
闵珞因爲負傷,已經根本顧不上身後是否有人跟蹤,等她到了城郊的弄巷,進入到弄巷之後,才突然喝一聲:“畏首畏尾的,信不信我殺了你?”
到此時,闵珞才算知道自己是被人跟蹤了,其實也是跟紀甯有意露出一些破綻有關,他本來也沒覺得自己要跟闵珞到生死相搏的地步,畢竟二人現在還算是合作的盟友。
紀甯打量着闵珞道:“闵宗主,您這是到底怎麽了?”
他走出弄巷,負手而立,顯得很淡定,這也讓闵珞感覺到一種壓力,闵珞心想:“怎麽可能,紀甯本身沒什麽武功,她爲什麽能追蹤到我?難道她跟那朝廷的鷹犬一樣,本身都有很高的武功,但隐藏得好?”
“你是怎麽跟上來的。”闵珞皺眉打量着紀甯道。
紀甯攤攤手道:“其實現在還輪不到闵宗主來問在下這問題,闵宗主應該先告訴在下,您到知府衙門内,是爲了什麽?難道是要破壞在下之前所做出的計劃和部署?”
“紀公子,我們很多事應該是互相坦誠的,你追蹤本宗,說明你用心不良……咳咳!”盡管闵珞在紀甯面前一直在隐忍,但奈何之前所受的傷實在是太大,以至于她現在根本都無法在紀甯面前隐藏,稍微一咳嗽,血甚至都流了出來。
紀甯歎息道:“看來闵宗主你還是太勉強,難道不知道那些人不好惹,或者說不應該去惹,而是要等在下的計劃一步步實現嗎?”
闵珞的臉上有些發黑,也是因爲她身上中毒,她看着紀甯,道:“本宗現在不想跟你紀公子探讨這些問題,如果紀公子非要埋怨本宗的話,本宗也無話可說,這次的賭約大不了作廢便是了,或者說,将來紀公子有什麽事要幫忙的,盡管說,本宗要先告辭了!”
說完,闵珞就要走,但以她現在的狀态,似乎要走也不是什麽很容易的事情。
就在紀甯準備走過去幫闵珞一把時,突然一個黑衣的身影從弄巷的高牆上跳下來,而這個人落下來之後,紀甯一眼便能判斷出,來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跟他有多次交集的青濯。
“你想做什麽?”青濯似乎也知道自己隐藏不住,她直接喝問了一句。
紀甯苦笑道:“我應該問你想做什麽才是,你這是做什麽?”
青濯道:“我師門的事情,跟你無關,師傅,我們走!”
說完,青濯再不顧紀甯,直接拉着自己的師傅闵珞離開,紀甯原本是要施加援手的,但現在被青濯這一說,他反倒覺得自己好像個罪人一樣。
等人走遠了之後,紀甯歎息道:“看來還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你闵珞爲了達成自己的目的,甚至不惜自己去完成一些事,實在是讓人寒心,就這樣還想讓我繼續幫你?唉!管你們怎麽弄,我現在隻要上官婉兒能離開你們的陣營便可!”
……
……
紀甯沒有去管闵珞和青濯。
至于闵珞的傷到了多重的地步,他也不是很關心了,他現在所在意的,就是要保護好上官婉兒,他不能讓上官婉兒出事。
等紀甯回到知府衙門之前時,知府衙門外的人還沒有散去,所有人都在對知府衙門施壓,以至于知府衙門到此時仍舊是大門緊閉。
上官婉兒化身成爲朝廷的使節,此時的上官婉兒并沒有勉強什麽,她直接提起手中皇帝的信物,道:“諸位百姓,地方安穩,乃是新皇登基之後所最在意的,諸位百姓如果有忠君之心的話,那就請保持對知府衙門的壓力,陛下也會感激你們對大永朝所做的事情!”
這會她是想轉移矛盾,讓在場的百姓記恨知府衙門的人。
地方的百姓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現在被誰利用也不知,百姓有很多跟着起哄的,但真正願意來幫上官婉兒做事的人也很少。
知府衙門的門不開,紀甯大概也能猜想到,這會張桦肯定是有下一步動向的,如果他不做出臨場的應變,很可能地方的家族在短時間内就會遭殃,畢竟那些大家族的人現在并未被囚禁在知府衙門内,而是被分散囚禁在城内。
“現在還是找機會去跟上官婉兒溝通一下爲好!”紀甯心裏也有些擔憂,按照闵珞的傷情,紀甯近乎可以确定乃是張桦所爲。
一個能讓闵珞這樣高手受傷的人,在紀甯看來也是非善茬,但紀甯也知道自己未必有能力去改變什麽結果。
等紀甯回到了驿站外,上官婉兒也跟着回來,這次上官婉兒是在混亂之中抽身回來的。
按照之前的約定,上官婉兒沒必要一直出現在公衆視野之中,她也需要在适當時候抽身。
“我的事情已經完成了吧?”上官婉兒見到紀甯,便很關切問道。
紀甯此時正立在驿站之外的街路上,他沒回頭去看上官婉兒,道:“或許事情比我想象中要更爲複雜,之前我一直把張桦當作是朝中那些權貴的槍,但現在我近乎可以确定,這張桦背後還有一些複雜的勢力在作祟,我無法确定他背後的人到底是誰……所以,你的事情應該是沒完成,但你需要及早抽身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