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珞無奈道:“紀公子既然提出賭約,自然是想到了要從本宗身邊要什麽,如果是要讓聖門來幫忙的話,聖門弟子自然是義不容辭,但如果是繼續跟本宗要人的話,那紀公子最好還是别提出這種條件,如今聖門中弟子本來數量就不多,在青書離開聖門之後,本宗甚至連繼承宗主的人選都要另覓,這對我們聖門似乎也有些不太公平。”
“那闵宗主就沒有繼續商議的意願?”紀甯問道。
“看紀公子到底是準備以什麽來作爲賭約了。”闵珞道,“而且,對賭的内容,本身就是紀公子答應要做的事情,紀公子如此還要提出條件來作爲賭注,是否對聖門有些不太公平了呢?”
紀甯道:“既然闵宗主不肯答應,那在下也就不說了。”
“你不說?紀公子,其實有什麽條件,還是提出來爲好,如果本宗能幫紀公子做到,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的,如果紀公子能将小徒青書徹底歸還的話,就算是要拿聖門中幾個女弟子來進行交換,本宗也是願意的。”闵珞也體現出對上官婉兒的重視,跟紀甯談條件時,也顯得很大度。
似乎隻要紀甯能将青書還給她,讓聖門有了繼承人,闵珞就可以給紀甯幾個女弟子,以補償紀甯的損失。
紀甯歎道:“闵宗主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呢?難道我們是做人口買賣的,在這裏談論到底人命何價?”
這話說出來,會讓闵珞有些尴尬,因爲紀甯的意思,是在質問她,難道在你心中,你所有的女弟子都是有價值的,而且可以在适當的時候做出等價交換?
紀甯道:“這麽說吧,在下所提出的條件,跟你門中的女弟子無關,如果在在下完成這件事之後,闵宗主可以離開金陵城,暫時不來打擾在下的平靜生活的話,就算是賭約吧。”
“好!”闵珞道,“那以紀公子的看法,是要三天的時間來解決地方大家族的問題?”
“不需要三天,今天天黑之前便可以解決,闵宗主認爲這個時間,還有賭約的内容是否合适呢?”紀甯冷聲問道。
闵珞想了想,她也感覺到,這次的賭約分明是她自己占了大便宜,她似乎也沒什麽理由來跟紀甯争論,她道:“紀公子如此灑脫,那本宗也不會有虧欠紀公子地方,如果紀公子這件事赢了,那本宗不但會暫時離開金陵城,甚至還會答應将來爲紀公子做一件事,紀公子認爲這賭注是否有誠意呢?”
“一言爲定!”紀甯好像已經不想繼續跟闵珞廢話。
闵珞點頭道:“那一言爲定,紀公子,看您自己的選擇了……”
說完,闵珞先一步離開,而紀甯則看着闵珞的背影,對紀甯來說,眼前最先要解決的麻煩,其實是不讓闵珞和聖門的人再給自己找什麽麻煩。
……
……
金陵城内,關于崇王府被赦免的消息開始傳揚。
因爲金陵城内也無戒嚴,所以這消息在一個時辰左右,便傳遍了整個金陵城。
“真是稀奇了,既然崇王府的人都已經被赦免,甚至新的崇王也都繼位了,爲什麽那些歸附崇王府的人卻要被問罪?這恐怕是不太公平吧?”
金陵城中的士子風氣是非常這鼎盛的,消息傳開之後,民間馬上多了輿論的力量,很多人也在探讨關于這次大家族被問罪的事。
紀甯也就在金陵城中一些相對有名的茶樓之中,聽了那些讀書人在議論,本身這就是夏秋之間的一次好的遊玩機會,學子們正是出來走動的時候,也就難免會拿這種事來議論。
走了一段時間之後,紀甯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他開始往金陵知府衙門的方向而去。
到衙門口,這會衙門周圍已經聚攏滿了百姓,有差不多上萬的百姓聚集過來,很多人也是來看熱鬧的,想知道金陵這次的大家族風波到底會以怎樣的方式來結束。
“走開,這裏是衙門重地,誰敢亂來的話,通通格殺勿論!”有衙門裏的人開始威脅道。
紀甯在遠處的茶樓裏,因爲茶樓上下都是人,所以他也隻能是立在窗口的位置看看遠處的熱鬧,他也沒打算親自去知府衙門内湊什麽熱鬧。
紀甯等了半晌之後,終于人群中讓開了一條路,由上官婉兒帶着一些女的師姐妹,出現在了知府衙門之外,當上官婉兒帶着人出現之後,整個知府衙門外已經是沸騰了,這也算是輿論給知府衙門施加的一種無形壓力。
“金陵知府張桦出來聽旨!”上官婉兒帶着人到了知府衙門之外,也不進去,也不去跟知府衙門的衙差産生什麽矛盾,便立在衙門口,大聲喝道。
知府衙門外的官兵已經是緊張不已,畢竟名義上是新皇派來的人,敢這麽明目張膽出現在知府衙門之外,他們也不信眼前的女子是假冒的,他們似乎已經感覺到知府衙門這次是要遭殃了,但他們也不是很懼怕,畢竟知府擁有地方的一些特權,還有地方别的衙門來相助,官兵和衙差的數量就有數萬人之多,這些人别說是跟朝廷派來的使節相鬥,就算是自立爲王也是可以的。
但問題是朝廷之後派人來鎮壓,能否擋得住,那就另說。
張桦一直在知府衙門内不出來,這也是讓人群繼續發出歡呼,湊熱鬧的百姓都是希望見到好戲的,這邊看到朝廷派來的人,跟地方官府出現了矛盾,對百姓來說,才是最有趣的,至于誰是正義的,好像已經沒什麽關系了。
“咣!”最後知府衙門的大門,猛地關上去,顯然是張桦怕惹來麻煩,也怕朝廷的使節進内去找他的麻煩,幹脆把大門關好,防止後續有什麽事情發生。
但這也說明了張桦此時非常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