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紀甯看來,這些地方官紳簡直是有些不識好歹了,上門來求情,最後也能變成要挾和放肆,原本紀甯就不會幫忙,如此一來,他更不會爲這些地方官紳走動,這些人是死是活似乎也跟他沒有直接關系。
安頓下家裏人之後,紀甯還需要做一些事情,爲的是讓紀府能更爲興旺。
一來他需要去買幾個丫鬟,二者他需要去張羅買個宅院回來。
金陵城内有特别來做這些差事的人,跟當初林義所做的牙人的買賣很相似,這些人就是中間商,負責爲買賣雙方穿針引線,這些人也就是牙婆。
南方以女人來做這種買賣的人居多,紀甯跟何安以前也都在金陵城中生活,要問詢這方面的買賣,也不是什麽難事,尤其很多人買賣人口和田宅,都是在官府挂籍的,平常人想買賣人丁,其實也是很難的,這跟北方又有所不同。
這裏到底是山高皇帝遠的地方,爲了避免地方上出亂子,朝廷和地方官府對地方上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管理的也很嚴格。
當天下午,紀甯便讓何安帶着自己去見了幾名牙婆,選了幾個丫鬟,看起來都還機靈,但總是讓紀甯覺得有些不太滿意,這些丫鬟倒不是沒有什麽姿色,而是在勤快方面顯然是有些不足,也或許是平民家的女兒,吃喝都跟不上,再加上這些女孩見到他都是卑躬屈膝的模樣,讓紀甯覺得這些女孩子到了紀府也未必能适應紀府的生活。
“安叔,你說如果我們直接在鄉村直接雇請一些丫鬟回來如何?也不用她們簽訂什麽賣身契,隻要進了府門,都可以得到同樣的待遇,她們什麽時候想請辭便請辭,如果她們做得不好,我們也可以直接将其辭退,她們也可以回鄉繼續去做自己的事情,而不至于說要被我們所變賣!”紀甯問道。
何安一時之間還不太明白紀甯的意思,何安問道:“老爺是覺得之前的丫鬟都有些貴了?”
紀甯道:“不是,如果我在乎那點銀子的話,實在是沒這必要了,我想的是,我們把女孩子買回來,讓她們背負着很大的奴仆思想來做事,一定不會盡職盡責,還不如說給她們一個寬松的條件,這樣吧,我們給的條件隻會更高,每年十五兩銀子的俸祿,安叔你看如何?”
何安咋舌道:“老爺,十五兩銀子可是能買兩三個丫頭回來了,買回來之後,給頓飯養活着就行,何至于……”
在何安這樣思想的人看來,是不太能理解紀甯的開明态度,但紀甯要的就是一些好的丫鬟,給十五兩銀子一年來聘請丫鬟,這樣就可以聘請到更好的丫鬟,既能找到合适的丫鬟,又能實現紀甯那種人文理念,在紀甯看來也是非常恰當的。
而何安就覺得紀甯是有點在浪費銀子了,以他這樣傳統的人,自然想象不到這樣做有什麽好處。
紀甯道:“時候也不早了,既然也沒選中合适的丫鬟,回去後便寫了告示,你讓人貼出去,就說我們十五兩銀子一年來聘請丫鬟,一次簽訂一年的工作合同,一年後我們有優先續約的權力,讓她們可以免除後顧之憂,十五兩銀子,也是一般農家小院幾年的收入了吧!”
何安盡管是在心疼銀子,但他還是同意了紀甯的說法,畢竟這紀府内,一切都是由紀甯來做主。
……
……
紀甯回去之後便要早早休息。
他準備在找到合适的宅子,搬過去之後,再跟李秀兒簡單舉行一個拜天地的儀式,然後兩個人便可以洞房花燭,至于其餘的事情,他也暫時不去想。
因爲旅途辛苦,他自己也是很累的,寫了告示之後,便讓何安帶出去,他自己先回了自己的房間,随便吃了晚飯之後,便躺下來休息。
别的事情似乎都跟他沒什麽關系了,什麽文廟中事,什麽新皇,什麽聖壇,什麽成婚和崇王府的餘孽等等事情,都不能打擾他跟周公下棋。
一覺醒來,天才蒙蒙亮,何安卻在院子裏等他,見到紀甯出來,何安走過來道:“老爺,您快出來看看,好多人……”
“什麽好多人?又有人來送禮?”紀甯很好奇問道。
何安苦笑道:“是老爺昨夜讓老奴發出去的告示,今日早市剛開,很多百姓進城之後,就帶着自家的女兒到咱紀府來應聘,說是要當紀府的丫鬟,還有很多甚至就把女兒留在這,說是一定要進入紀府,老奴攔都攔不住啊!”
紀甯笑了笑,他心想,别說是一年十五兩銀子,就算是一次性把女兒買斷給十五兩,對很多人家來說也是非常樂意的。
他給的根本不是市場價,而是比市場價高多了,一旦出現這種好事,很多人家都是趕早不趕晚的,馬上就把自家女兒送來應聘,這可比找什麽牙婆來推薦好多了。
平常賣一個女兒,可能也就四五兩銀子,還要被牙婆克扣一半去,而女兒一次性簽訂賣身契就要二十年甚至是一輩子,隻要在賣身契時限内,人就會被人變賣,根本不會有自己的自由,等二十年後基本也就是孤家寡人,能找個農家人嫁了都是幸福的事情。
但這次不同了,紀甯的“勞動合同”隻有一年,而且是一年一簽,甚至可以提前解約,可以說女兒家随時都可以嫁人。
一年掙個十五兩銀子,光是這一年所賺,就可以拿回去當嫁妝,輕松嫁個好人家了,這可是天下之間最好的美事,很多人家還指望自己的女兒能進紀府來,賺錢養家。
紀甯道:“誰能進紀府,可不是由他們來決定的,要先報名,定下個時間來進行個選拔,告訴各家,不得到紀府來打擾這次選拔,到時候隻允許女兒家自己進來,也避免有人進來鬧事,安叔,前期的準備之事,由你來幫我完成,具體的細節我會給你列好,你按照我所列的辦事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