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秀兒沒遭受身體上的侵害,但她内心所受到的煎熬也不輕,在城外避難的日子,再加上在皇宮被軟禁的日子,讓她身心俱疲,主仆都有些心力交瘁,兩個人上了馬車之後,紀甯也終于能放心一些,如此他也可以帶着自己的妻子和家人一起回金陵城。
此時尚未到中午,就在紀甯準備離開時,遠處送行的人也來了,這次來的人是唐解。
跟随唐解一起來的,還有連城河和劉良,作爲紀甯的好友,唐解知道紀甯匆忙要回金陵城,就算是明明有事要做,也先把事情放下來,過來送别。
“……子謙兄,其實根本不打算讓你來的。”紀甯上前說道,“因爲我這次要離開京城的情況特殊,也沒法過去跟你解釋,原本是想等來日有機會見面再相叙的。”
唐解有些感慨道:“永甯,其實在你被刺傷時,我便知道你好像是有些事隐瞞了我和公台,不過這也沒什麽,回到金陵城之後,你可以回歸到平靜的生活,這應該就是最好的了,我原本還想在某些事上幫你,現在看來,有文廟爲你撐腰,我再做什麽都是徒勞無功的,現在也隻能是預祝你這一路順風了。”
唐解爲紀甯準備了踐行酒,好像紀甯不喝還不合适,旁邊的連城河跟劉良,與紀甯的關系都沒有到非常親密的地步,這二人最多算是跟紀甯初識罷了,他二人過來就給紀甯敬了酒,紀甯飲下之後,其實也就沒什麽後顧之憂,可以離開京城了。
“永甯,有件事要提醒你。”唐解突然走過來說道,“公台好像剛被征調到金陵城内爲官,你過去的話,應該是能跟他見面的,我也是這兩天才收到他的信函,想來也算是一種巧合吧,你回到金陵城,怕也是沒多少時間出來走親會友,隻是提醒你一聲,若是有機會見面,總歸還是聚一聚爲好。”
紀甯點頭道:“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還是會聚聚的。”
“再者,我在金陵城内還有一些産業,順帶也爲你準備了一些禮物,你回去之後,我會讓人把東西給你送過去,都是一些不起眼的東西,有房契和田契,還有十幾名仆婢,若是你喜歡歌姬和舞姬,也爲你準備了一些,你回到金陵城之後可以安心當一個逍遙快活的人,這跟你當初求科舉的目的也是一樣的。”
唐解好像爲紀甯想的很周到,不但有田宅爲紀甯所準備,甚至連仆從、丫鬟和歌舞伎都已經準備好了。
紀甯聽到這話,不由啞然失笑道:“子謙兄,這還真不必了,我回去之後自己也可以安頓自己的家業,不必你來勞心。”
“朋友一場,能爲你做的也沒多少,你隻要别見怪就好,這樣吧,讓他二人陪你上路,在路上也能多照應一些。”唐解同時也想把自己剛收的兩名幫手,連城河和劉良一起送給紀甯。
紀甯笑道:“這更不必了,在下可跟你不同,你要在朝中爲官,養仕是有必要的,而我一介文廟中人,平時也不需要與人勾心鬥角,他二人還是留在你身邊爲适宜。”
“如此,那就這樣吧,永甯,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希望我們還能見面,若是朝廷安排差事的話,我盡量争取能到金陵城當官,這樣我們這幾個老友又可以聚在一起,現在我們都有了文名和身份,回到金陵城之後,必然也是可以成就一番事業的,哈哈,想想就讓人激動啊,可惜隻有你先回去了,我和公台都還沒機會榮歸故裏呢……”
言笑之中,該說的差不多也都說完了。
紀甯也要告辭離開,唐解沒有遠送,而是在城門口目送紀甯一行離開,紀甯在馬匹上行出很遠之後,回過頭,仍舊見到唐解和連城河等人還在門口遙遙相送,紀甯心裏也是感念這個朋友,自己來到這世界後最大的收獲,除了身邊的女人之外,也就是幾個算是交心的好友了。
……
……
京城内,七娘的府宅之内,關于紀甯離開的消息也傳到了她這裏,她也知道了紀甯離開京城的行蹤。
“……當家的,紀先生走之後,怕是陛下這邊缺少強力的幫手啊,紀先生的才智過人,在陛下面前輔佐是最好的結果,但可惜文廟已經在防備朝廷在文廟中拉人,這次朝廷将紀先生調走,怕就是有這方面的顧慮,不知您對此事有什麽安排?”
七娘的臉色很深沉,她冷聲道:“紀甯要走,我們能做什麽?他承諾的要幫我族人争取利益,到現在也沒完成,他這麽走了,其實也算是沒有完成當初的承諾。”
“那我們是否把人給追回來?”手下的人問道。
七娘怒道:“你們這些人,難道都瘋了?你以爲紀甯是可以強迫就能完成的嗎?反正現在京城裏也沒什麽大事,我會馬上動身南下一趟,就算是此路辛苦,我也要追上紀甯,争取能讓紀甯回心轉意,就算不回心轉意,我也希望能得到他的幫助,讓他來幫我族人得到最大的利益。”
“當家的要南下?”手下人驚訝道。
“我會把京城内的事情都安頓好,你們隻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事便可,雖然有人在暗中圖謀皇位,但一時半會還威脅不到新皇的皇位,我這次南下的目的,其實更多是爲族人的利益着想,若是我能說服紀甯的話,那我們也不再用爲陛下做什麽事,可以安然享受輔佐新皇的成果了!”七娘好像也多了幾分要歸隐的意思。
手下人盡管覺得這樣有些不妥,但因七娘在這個利益集團中的地位實在太高,沒人敢阻攔。
便在此時,七娘手下又有人來奏禀道:“當家的,紀先生在離開京城之前,将小姐也送回來了。”
“小姐?”七娘先驚訝了一下,随即想到之前被紀甯一直軟禁沒送回來的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