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柄遷作爲紀甯在文廟中少有的關系不錯的,此時更是把自己當成了重要人物,出來負責迎接事宜,俨然把自己當成了紀府的半個主人,不過紀甯也不會太去在意,因爲他進文廟的時間本來就不長,對文廟中人還不是很熟悉,什麽人有怎樣的品性,他還不是很了解,還不如讓宋柄遷來負責,這樣他自己也可以省心不少。
這邊紀甯還沒等把新娘從馬車上接下來,随即朝廷中人又過來道賀。
相比于文廟這些人至少也是見習學士相比,朝中來人的品階可就是有些寒酸的,這些人多半都是紀甯的同年進士,這些人進入朝廷的時間一共還不到半年,在朝中能把觀政的時間混過去就不容易,更别說是有官品,像唐解和韓玉這樣剛考中進士就能外放知縣的人少之又少。
當然,唐解、連城河和劉良三人也在,朝廷這邊的人由唐解來招待,同時過來的一些人,也有紀甯同年進士中的佼佼者,隻是少了一些人的身影,但紀甯還是在其中看到了老熟人顧玉明的身影,這些人現在跟紀甯的身份差距都比較大,紀甯也不需要對他們表達什麽禮數,等一切都結束之後,紀甯才收拾心情準備去接新娘子,卻在此時,宮裏的來人也到了。
“紀學士可是好大的面子啊,這麽多人來恭賀新婚,現在還有皇宮的人來?難道是來送禮物的?”有人在嘀咕,随着這些議論之聲,朝廷來人也到了紀府的門前,來人是一些小太監,還有禦林軍的士兵,果真跟人們猜測的一樣,這些人不單單隻是來道賀的,還有來送禮物的,大箱小箱的東西有幾十箱之多,看起來都很貴重,一些箱子甚至兩個人都擡不動,也有直接以馬車載過來的。
“這位就是紀學士了吧?恭喜,恭喜了,陛下有旨,說是紀學士爲大永朝的江山社稷立下功勞,這次是陛下特地封賞的,希望紀學士能跟這位李小姐百年好合。”太監說着吉利話,也把禮物送過來,林義等人也是趕緊過去把箱子接過來,場面活的事情,都是由他來完成。
紀甯感覺到趙元容派來的人來者不善,但他還是不動聲色,微微拱手道:“那還是多謝過陛下的好意了。”
紀甯所想的是,趙元容或許是想用這種方式繼續來籠絡他,甚至是讓他在朝廷和文廟之間做出選擇,因爲文廟那邊也必然會知道皇帝送禮這件事,之前馬恒要調他去南京,就是因爲察覺到他跟朝廷的權貴之間有部分聯系,這也算是一種懲罰性的征調。
太監好像也不太明白是怎麽回事,他們不過是奉命行事,把禮物送過來之後,這些人也就完成了使命,下一步也不需要在紀甯這裏讨什麽水酒喝,随即他們便會回宮去交差。
林義過來奏禀道:“老爺,一共是四十多箱禮物,怕是府中的庫房還盛放不下。”
紀甯這才知道趙元容當日算是一次“大手筆”,上來便給了四十多箱的禮物,這些東西怎麽說也價值幾萬兩銀子,而本身趙元容是個很節省的皇帝,連辦一個登基大典都需要節儉,現在爲了他的成婚,居然賜下這麽多的禮物,朝中和文廟的人不多想那也就怪了。
“那就暫時寄放在你們巨鲸幫,記得,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要保證平穩,無論發生什麽,都當作是平常事來處置。”紀甯能感覺到眼前形勢的嚴峻,現在趙元容已經算是擺了他一道,這還算是他的政治盟友,就已經有些不懷好意了,那那些政敵更是不會對他有什麽客氣。
就在紀甯剛讓人把禮物處置之後,準備過去打開轎子的轎門,這邊找麻煩的又來了,但這次來的不是什麽朝廷和文廟中人,而是一群圍觀的百姓。這些百姓就好像是相約好的一樣,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紀府的門前湧來,紀甯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畢竟他之前也不覺得自己在當地算是什麽名人。
“紀老爺福壽康甯!”“紀老爺官運亨通!”“紀老爺長命百歲!”
這群人過來,似乎連當日是什麽日子都不知道,甚至連紀甯都不認識,隻當紀甯是個當官的,而且當日還好似是紀甯的壽宴,所以這群人上來的目的讓紀甯産生了極大的懷疑,林義的人手原本就被征調很多去擡箱子,此時紀府門前也沒太多的幫手,何安走過去正要以一些銅錢打發這些人走,但這些人顯然不甘心于隻是當旁觀者,他們身上似乎是帶着某種目的而來。
“紀老爺……”有人還在喊着,他們想确定誰才是今日的正角,這些人就好像僵屍一樣大波朝紀甯這邊過來,宋柄遷和唐解等人,也趕緊召集人手去阻攔這些人,随即在紀府門前也就起了沖突。
紀甯心裏也是有些着急,自己還沒把新娘迎進去,而紀府已經出現了騷亂,這對他婚禮的影響不小,不過這也有點好處,那就是官府那邊會派人過來維持秩序,如果隻是一些圍觀的百姓出來鬧事,倒也出不了什麽大事。
宋柄遷退回來說道:“永甯兄,你還是早些把新娘迎進去,這裏交給我們來處置。”
“怎好意思……”紀甯覺得自己可能也是準備的不夠充分,居然會被這些人來鬧事,本以爲可能會有刺客渾水摸魚,現在看起來,防備刺客雖然着緊,還是更要防備有人搗亂婚禮的正常進行,他此時也想不到是誰這麽想破壞自己的婚禮。
他也沒管别的,對轎夫道:“别杵着,把轎子擡進去,之後都有賞賜。”
“是,紀老爺。”轎夫趕緊過去擡轎子,一行人才剛把轎子擡進去,後面又有大批的人往這邊湧來,大永朝的百姓似乎都喜歡湊熱鬧,哪裏人多喜歡往哪裏湊,這會紀府門前俨然成了品流聚集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