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對紀甯來說是很忙碌的,而對宮裏的趙元容來說,這是一個漫長而且沒有意義的夜晚,她原本很早便想入睡,但因爲心事重重而不得不熬到很晚,一直等到了紀甯的來信,她心頭的愁緒仍舊不解。
“……沒想到他自己還是沒有進宮來,隻是寫信給我,看來我跟他之間的關系,在未來一段時間也難以緩解了。”趙元容心頭還是帶着一股失望,在她整理了紀甯信函中的内容,知道裏面沒有一句對自己的噓寒問暖,甚至隻是爲拯救趙元啓而寫信時,趙元容心頭的失望更甚。
不過的确是沒有任何人來跟她解釋什麽,對于趙元容來說,似乎隻有兩種選擇,要麽接受釋放趙元啓的請求,要麽就不同意,好像同意不同意,已經沒有什麽大的意義了,紀甯好像也不再爲這件事而奔走,紀甯自己也是要往金陵城去的人,跟京城似乎也無緣了。
趙元容站起身來,臉上帶着滿面的愁緒,最後還是無奈搖頭道:“難道我跟他之間的感情,也就隻剩下這一封信的厚度了嗎?他原本可以來見我,跟我商議這件事,但既然他自己選擇不來,看來我也沒必要對他做出什麽承諾。”
女死士問道:“陛下,如今崇王世子還在牢房之中,您是否按照紀先生的吩咐,把人給放了?”
“這些事跟你們無關,你們隻管考慮自己該考慮的事情,關于朝廷的大事,不在你們的考慮範圍!”趙元容多少有些生氣,“這件事,朕最終會做出決定,現在五皇子和長公主的消息還沒有嗎?”
女死士顯得有些愧疚,行禮道:“回陛下,仍舊沒找到。”
“那你們趕緊去找,朕不希望這二人仍舊躲藏起來威脅到朕的皇位,還有,朕在未來一段時間内,都不會再去見那些皇室的宗親,明日在張左相進宮的時候,讓他過來,朕要跟他商議關于崇王世子的事情。”趙元容顯得很疲憊,說道。
她好像隻是在等紀甯的一封信,等到之後,心裏好像已經是了無牽挂,就好像紀甯臨走之前對她的一次交代,看到紀甯的信,就好像看到了一切,心裏也就死心了。
趙元容即将進内去休息,臨走之前,好像又想起什麽事,囑咐道:“對了,明早護送李家小姐回府,記得,不能讓李小姐進府門,見到紀甯的迎親的車駕之後,直接把人給他就行了,他會把人帶走,至于别的事情,也跟你們無關……到時候早些回來,朕對你們還另有委派。”
女死士心中也有不明白的地方,她不知道趙元容的心态爲什麽會這麽低沉,不過她還是很恭謹行禮道:“是,陛下,卑職知道如何做了。”
……
……
紀甯在納蘭吹雪的小院中睡了一晚。
納蘭吹雪有個好處,那就是不纏人,紀甯可以在她這裏安然入睡,甚至是抱着她,因爲這對夜貓子的納蘭吹雪來說還是很有精神的時候,以至于隻有紀甯一個人入睡,納蘭吹雪則是睜着眼過了一晚上。
紀甯醒來的時候,納蘭吹雪這邊反而是昆建了,紀甯擡頭看了納蘭吹雪一眼,納蘭吹雪也回看着紀甯,大眼瞪小眼。
“白天我要去迎親,如果你累了,便在這裏休息吧。”紀甯對納蘭吹雪也有些關切,一個肯讓自己摟着靠着一晚上的女人,紀甯心中怎麽都帶着一股憐惜。
納蘭吹雪微微搖頭道:“不好,我要親自去,我想看看李小姐的模樣……”
紀甯歎道:“這有什麽好看的,你之前沒看過嗎?我是怕你去了之後有些尴尬,怎麽說你也是我的女人,讓你去經曆這種事,對你來說有些不太公平。”
“哦。”納蘭吹雪微微點頭,道,“你隻要讓我進門就好了,我沒什麽的,說好了在這幾天,你把我的戶籍進入到紀府,我不想在離開京城之前,心還是定不下來。”
紀甯微笑道:“看來你還是很在意這些的,可以,這兩天我就把這件事落實,你放心就好,在這種事上我還不會去拖你,總歸你已經是我紀府的人了。”
納蘭吹雪聽到紀甯的承諾,好像也放心下來,她很自在地打個哈欠,道:“那你自己去吧,今天我也不太想出門,我先小寐一會,會到紀府幫你看着要去搗亂的人,你放心,我能照顧好自己。”
在某些時候,納蘭吹雪自己也很頑皮,讓紀甯感覺自己對這女孩子掌握不定,紀甯想對納蘭吹雪說什麽,但想到自己跟納蘭吹雪之間也有一定的隔閡,關于這隔閡,其實就是李秀兒的正妻和納蘭吹雪的妾侍身份的差距,紀甯不知道怎麽來面對納蘭吹雪。
“行吧,你留在這裏,你自己先休息好,我要先離開了。”紀甯起身整理衣服,納蘭吹雪并不會幫忙,她似乎并不擅長這種侍奉人的事情,她在成爲紀甯的妾侍之後,很多時候還是顯得我行我素。
在紀甯整理好衣衫之後,納蘭吹雪已經快睡着了,紀甯無奈搖搖頭,人也離開了小院。
紀甯本還想去三味書院看看,但想到這還是清晨,過去也未必有什麽人,還不如直接回家去,到了家門口,何安和林義等人早就在等候,迎親的馬車已經備好,府上的酒宴也開始準備,整個紀府内已經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就連雨靈和林娟兒等人也都起來幫忙收拾。
“今日不用你們出來。”紀甯對林娟兒和雨靈說道,“外面來人太多,你們留在後院便可,院門都上緊了,至于媒人那邊的應付,還需要你們來完成。”
雖然紀甯跟李秀兒的婚事并沒有媒人什麽事,但在成婚的當天,媒人也是很重要的,負責迎親等事宜,有媒婆來張羅,很多事對紀甯來說,也是很輕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