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唐解一個正七品的知縣,就算在地方上有作爲,也拿不到多少俸祿,但唐解自己的身家是很高的,這是江南的大戶人家,本身是不缺财力的,就連知縣都是買來的,他當官的原則不是升官發财,而是倒貼錢當官。
在這時代,士族階層最大的标準,就是要有官位和名聲。
紀甯自己也很好奇唐解突然要送上來的禮物是什麽,但見幾名唐解的随從從樓下上來,肩膀上擡着一口大箱子,這箱子似乎也不輕,但還沒有金銀珠寶那麽沉重,否則這幾名家仆也不可能把東西擡上來。
等箱子放下來之後,唐解一擺手,示意讓自己的仆從都退下去,然後唐解笑呵呵問道:“永甯,我且問你,你可知道這裏面是何物?”
紀甯打量着箱子,微微搖頭道:“不知。”
唐解嘿嘿笑道:“永甯,這樣吧,我們來做一個猜謎的遊戲,如果你能猜出這裏面具體是什麽的話,那我再送你一件寶物,你看如何?”
紀甯打量着唐解道:“那若是我猜不出呢?”
“那也沒什麽,本來這裏面的東西就很難猜,或者是無從去猜的,如果你能猜出來那也就怪了,哈哈,我隻是想看到你猜不出的樣子,不知道我這次是否能實現呢?”唐解似乎很自信紀甯猜不出裏面是什麽。
紀甯打量着箱子,輕輕一歎道:“裏面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一個女人,但又不是普通的女人,因爲你說過,不會送我侍婢或者是普通的歌女舞女,你還說我猜不出來,那我料想,這裏面的女人應該不是大永朝的國民,應該是來自于番邦的女子……”
當紀甯說到這裏時,唐解已經張大嘴半天沒反應過來,他遲疑道:“永甯……你……你這怎麽猜出來呢?這也有機會能被你蒙中?不對,你這是靠腦子猜的,但我怎麽也想不到,你是從何來判斷自己的想法呢?”
紀甯道:“我先問你,對或者不對。”
“對,當然對,不然我怎麽會這麽問呢,你隻要回答了我,我就讓你見識一下西洋女人的風采,這可是我以大價錢從南方買回來的,這可是稀罕玩意,不過呢……這女子原本就已經不是室女,所以……我也隻是帶回來給你欣賞一下,或者你賞玩幾天之後再丢棄……說實話,這種女人實在不适合留在家裏。”唐解有些發愁道。
從唐解的口吻,紀甯便知道這裏面的女子是其玩剩下的,他對這女人也就沒任何興趣,本來他對什麽西洋女子也沒什麽興趣,就算不是唐解送來的,他也不會稀罕。
紀甯很淡然說道:“其實說起來,在你的仆從擡着箱子往樓上走的時候,我便猜出這裏面應該是人,是以這些人的腳步虛實來定的,箱子裏似乎有晃動,裏面的人也有稍微的動作,而現在裏面似乎還有淡淡的聲響,顯然是此女子被悶着了……想你也不會送一個男子在箱子裏給我,那我也隻有猜是女子。而你自己說我很難猜出來,那我也隻能說,這女子應該不是普通的華夏之人,便想是外邦的,至于是什麽西洋女子,這個我是無從去猜測的。”
“精辟,厲害,我沒想到永甯你的思路是如此清楚,這樣,回頭我再送你一份禮物,這份禮物你一定喜歡,哈哈,容我先賣個關子,等把禮物送去之後你便知道是何物了。”唐解笑呵呵說道。
從唐解的笑容,紀甯便可以判斷,唐解要送來的必然也是一名女子,而且應該是什麽美女或者是讓唐解非常欣賞的女人,而唐解自己不用,要把女人送給他,這其中必然也是有什麽典故。
紀甯裝作猜不出來,也就不再去說下一份禮物的事情,唐解起身來,親自去将箱子打開,等箱子打開之後,裏面也有一名被綁住手的女子,而這女子赫然是一名金發碧眼的西洋女子。
當箱子打開之後,那女子便站起身來,她看着在場的兩人,心裏似乎還有些懼怕,她當即就要出來逃走,但見到樓梯口還有壯漢在守着,她也就不敢再有什麽動向。
“還是不老實,人已經在大永朝有一兩年時間了,經手也不下四五人,居然還這麽不安份。永甯,你過來欣賞一下?”唐解抓過那女子綁手的繩子,說道。
紀甯看着唐解的神色,完全是不把那西洋女子當一回事,便知道這西洋女子在大永朝根本沒什麽地位,如果是大永朝的子民,或許還有生命權,但一個西洋女子,本來就是外邦之人,沒人會在乎她的死活,被人轉賣了幾手,仍舊無法得到自由。
紀甯道:“你是說,西洋女子到大永朝已經有一兩年的時間?什麽時候的事情?之前爲何沒聽說過有這方面的事?”
“你還不知道?其實西洋女子到大永朝,也是這幾年才發生的事情,據說是有人專門來買賣,在南方一些沿海的地區倒是非常流行,甚至如今在金陵城之中,也有人在專門做這方面的生意,如果你覺得不錯,或許可以通過這些人再去買賣。”唐解說着,也将那西洋女子扯到紀甯面前。
紀甯打量了一下,這女子也是有幾分姿色的,但那是以西方人的角度來說,至于這女子他還是不準備留下來。
不過他對于唐解所說的,這幾年開始有人販賣西洋女人這件事,他開始意識到,似乎是西洋人有意在往華夏之地滲透,或許是兩邊有可能會展開貿易,但也有可能會因此而有沖突和戰争,因爲他在一個不遵循華夏古文明的時代中,至于西洋人現在發展到什麽時代,是否有了強大的熱兵器,他也不是很清楚。
“人很好,但還是不敢收納。”紀甯笑道,“實在是不好這口。”
唐解打量了那西洋女子一番,笑道:“有什麽,不過是看個稀罕,如果你實在不喜歡,幾天後再送走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