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時代,要讓人幫忙,必然要拿出趁人心意的條件,以紀甯的出身和身份,對于權力沒有那麽癡迷,如今在文廟中又有不低的地位,還是在攀升狀态,可以說能讓紀甯動心的條件已經是非常少了,而美色恰恰是一種在任何時候對男人都有效,甚至也讓紀甯都無法拒絕的條件。
先有趙元容,後有七娘和趙元旃,現在連秦圓圓都對紀甯擺出了一副要以美色來吸引紀甯的姿态。
紀甯對此其實也是很無語的,以他對美女的追求标準,不是說有女人送上門他就需要的,他跟趙元容算是特殊情況,而剩下的女人中,七娘和趙元旃獻身都沒有成功,主要是因爲紀甯知道這兩個女人心中都有别的目的。
至于眼前的秦圓圓也做出了如此的舉動,在紀甯心中多少也有些矛盾。
他跟秦圓圓的關系,不像是跟趙元旃和七娘那麽冷漠,二人畢竟相識于在他崛起之前,秦圓圓也算是“慧眼識珠”在他崛起前就對他示好,現在秦圓圓做出的姿态,其實是讓紀甯覺得難以拒絕的。
“秦當家的意思,在下不是很明白。”紀甯表現出了謙卑的狀态,他不會去妄加揣測秦圓圓到底是什麽意思,他也是怕唐突了佳人。
以前秦圓圓的名聲很不好,就因爲秦圓圓是寡婦,而且成婚多次,别人對秦圓圓的評價都說這是個克夫的女人,而且是那種命非常硬誰碰誰死的女人,因而就算是一些權貴,也不敢去染指秦圓圓,而秦圓圓靠着自己的生意頭腦,在江南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
但現在紀甯已經知道秦圓圓的背景,知道秦圓圓是因何而做生意,因何而做寡婦,甚至是因何而淪落爲今日的地步,他不會去評價秦圓圓克夫或者怎樣,隻是他覺得,就這麽去得到秦圓圓,是一種很不理智的行爲,甚至對秦圓圓自己也有些不尊重,而且他也不覺得得到秦圓圓是一件非常光榮的事情,這種事始終需要避忌很多,秦圓圓身爲寡婦的身份,就輕易不能再染指,否則對他的名聲影響也不好……
秦圓圓吐氣如蘭道:“以小女子所知,紀先生好人間美色,小女子以蒲柳之姿也深知未必入得紀先生的法眼,但如今小女子爲求自保,也無他條件可以交托給先生,便要以小女子這蒲柳之姿,來交給先生鑒賞。若先生覺得小女子還入您的法眼,便可将小女子暫留在身邊……即便先生覺得小女子并未有那姿色,或者是覺得小女子的聲名狼藉,便可在鑒賞之後,任由小女子自生自滅便是……“
條件非常誘人,甚至讓紀甯覺得無從拒絕,他對秦圓圓的感覺沒那麽強烈,紀甯甚至也不想去跟秦圓圓細說這方面的事情。
“秦當家的話,似乎讓人聽不懂了。”紀甯道,“在下雖然好美色,但從來都是取之有道,身旁就算有紅顔知己那也是随心而爲,并非是爲了一己之私,甚至一些無法跟在下長相厮守的女子,在下心中也帶着遺憾……若秦當家以這種方式到在下身邊來,讓在下将來如何跟秦當家相處呢?”
秦圓圓臉上帶着幾分苦惱道:“身爲女子,便是這世上的浮萍,小女子早就不苛求會有什麽天定良緣,以紀先生的人品和才學,小女子能得慕君恩便是最大的福氣,小女子從來不敢做他求,紀先生若是還有顧慮的話,隻管找一處雅舍暫時交與小女子居住,若紀先生有幸前往,小女子必當以妾禮相迎,此生不改……”
說話之間,秦圓圓還是在給紀甯透露出一種信号,讓紀甯來接受她,甚至她也爲紀甯考慮好了,既然她自己是改嫁過多次,甚至在婚姻上沒有什麽好名聲的秦寡婦,她也不想再爲紀甯找麻煩。
她可以不計身份和名分,甚至都沒奢求跟紀甯長相厮守,隻是提出讓紀甯在一處雅舍之内跟她有夫妻之實,至于将來的事情,甚至也沒讓紀甯給出任何的承諾。
不過她還是有條件的,就是讓紀甯幫她解決眼前的麻煩,讓她徹底擺脫複國軍的糾纏和威脅。
紀甯看着秦圓圓,輕輕一歎道:“秦當家其實不必如此,作爲故友,一些忙在下還是願意幫的,甚至秦當家之前也得到了在下的一些指點,如今有陛下撐腰,你應該也不用太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
秦圓圓搖頭道:“小女子所求,并非如此簡單,小女子是希望徹底解決那些前朝餘孽的問題,不知紀先生是否能一次解決呢?”
“難以承諾。”紀甯搖了搖頭道。
“紀先生也不必有太大的負擔,小女子也不是求紀先生一時之間完成,長久能完成也可。”秦圓圓道,“或許先生不想趁人之危,但在小女子看來,這件事是小女子高攀了先生,是小女子自己冒昧了,若先生不肯答應的話,那小女子便在臨街找一處素淨的宅院,每日焚香沐浴更衣,隻等先生到來。還請先生不要拒絕。”
說到這,秦圓圓低下頭來,對紀甯做出了懇求的姿态。
這姿态,讓紀甯更加看不懂,秦圓圓爲什麽這麽迫切要拉攏他,他還是看不懂,而直接問秦圓圓也無法得到答案,他能做的就是繼續觀察,而現在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似乎秦圓圓也不肯罷休,他也隻能用緩兵之計了。
紀甯道:“秦當家隻管先回去,若有消息的話,在下必然會親自前往。”
“那小女子便回去等候,若君有恩,妾定不負。”秦圓圓恭敬行禮,在行禮之後,退出了屋門,她已經将鬥篷和面紗重新遮蓋,讓紀甯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也多了一層漣漪。
紀甯不由輕聲歎道:“如此佳人,可惜純真不再,若是能相識于青梅竹馬之時,也實在是一段良緣。可惜啊可惜。”
面對秦圓圓,他愛也愛不起來,恨更是無從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