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因爲趙元旃自己要用場地,也沒旁人在這裏打擾。
紀甯到的時候,一名小厮正在門口等候,看樣子他早就知道紀甯會來,而且是特地出來迎接紀甯一人,也就是說當天不會有别的客人過來。那小厮帶着紀甯進入到宅院内,很快便到了小樓之前,那小厮道:“這位公子,我家公主早就在樓上等候了。”
公主府的家仆,說話做事都很利落,或許也是平時趙元旃管教自己的門人顯得很在行,紀甯也沒多說話,他擡頭看了那小樓的二樓一眼,上面亮着燭火,也不是很光鮮,更不是燈壁輝煌,隻是很雅緻的小樓,紀甯甚至都不知道趙元旃是否真的在上面。
在紀甯确定納蘭吹雪已經跟過來之後,他才決定要上樓去看看,他人還沒走上樓梯,便聽到二樓傳來趙元旃的聲音:“是紀學士來了嗎?”
聲音顯得很慵懶,就好像帶着一種睡沒睡醒的意興闌珊,自己的清夢被人打擾,所表現出的那種不滿,但似乎又有些俏皮,紀甯說不上這種感覺,這跟他平時所想象中工于心計的趙元旃似乎有些不同,但紀甯也知道這是趙元旃故意表現出來的模樣。
“是在下。”紀甯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也隻能是以最直接的方式去回趙元旃的話。
趙元旃的聲音繼續從樓上傳來:“那就請紀學士上來吧,不過本宮還有一點私事要做,就請紀學士在外面等候。”
紀甯上了二樓,但見二樓一上來之後是跟很大的宴客廳,以紀甯料想,這裏應該是平時那些文人墨客上來飲酒作樂的地方,而裏面則有雅間,那雅間應該是私人的住所,如果是趙元旃也來出席這些文人墨客的聚會,必然是不會露面的,隻能是在雅間之内,隔着屏風跟外面的人溝通和交流,這也是顧念她身爲長公主和女子的身份。
而此時紀甯則感覺到有些不對頭,因爲雅間内所傳出來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太對頭,有嘩嘩的水聲,這說明裏面應該是有人在做一些事的,好像是在沐浴。
此時紀甯感覺到不到二樓有他跟趙元旃之外旁人的氣息,那也就是說,裏面很可能是趙元旃在沐浴,而趙元旃口中所說的“有私事要做”,也是說的這件事。
上了樓,紀甯發現自己還不如在一樓等候,到了二樓之後相處更加尴尬,但他也不是那種拘泥的人,他知道趙元旃必然是不會在他面前吃什麽虧的,就算在裏面沐浴,也說明不了什麽問題,但紀甯心中提起了警覺,他能感覺到趙元旃不像他想象中那麽簡單和直接,這個女人必然有其複雜和難纏的地方。
“紀學士既然已經到樓上來,随便坐就好,本宮暫時還不方便出去見你,紀學士稍候了。”趙元旃說話的時候,水聲也傳出來,這次紀甯更加确定趙元旃是在裏面沐浴。
紀甯道:“公主放心,在下便當到了自己的地方。”
要讓趙元旃對自己失去拉攏的興趣,就要表現出自己的桀骜不馴,讓趙元旃覺得他不值得拉攏,紀甯說話的時候也故意顯示出一種很不客氣的态度,故意去讓趙元旃厭惡。
而此時趙元旃也沒說什麽,就讓紀甯一個人在外面,而裏面則是另一片景象。這會的紀甯坐下來,他目光也在往屏風後的雅間方向看過去,他自己也很好奇,趙元旃是否也會跟趙元容一樣,會用一些女人最直接的方式來拉攏他。
紀甯心想:“平婉公主跟驸馬劉廷的關系一向不是很和諧,也是因爲劉廷本身沒什麽大的才能,似乎平婉公主在外也是有一些绯聞的,至于她今日想做什麽,還真讓我想不到,他總不至于會在沐浴之後走出來,準備以身體來跟我做政治上的交換吧?”
紀甯不禁想到了趙元容,正是因爲趙元容做出了一些直接的許諾,甚至在成事之前便就已經兌現,紀甯才會去幫自己所欣賞的趙元容去謀奪權力,至于趙元旃,紀甯心中根本就沒什麽想法,因爲這是個有夫之婦,趙元旃的态度顯得越是暧昧,紀甯心中越是覺得不妥。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工夫之後,趙元旃終于沐浴結束,裏面似乎也沒有丫鬟,而是趙元旃自己走出了浴桶,親自去擦拭水漬,而因爲裏面是有蠟燭的,而且似乎光亮也比外面更高一些,以至于那屏風根本遮不住很多東西,紀甯甚至能看清楚一個婀娜的身影,隻是在影子之外,紀甯也看不到更多的東西,他也沒興趣去看。
很快,趙元旃自己套上一身華貴的衣服,從屏風之後的雅間内走了出來,此時的她顯得很慵懶,甚至連頭發都沒幹,這年頭也沒有吹風機或者是什麽,這頭發也隻能等自然晾幹了。
很慵懶的美人,有幾分成熟的風韻,更有一些說不出的别樣風采,這讓紀甯心中覺得别扭,因爲他來不是爲了欣賞美女的,而是來跟眼前的美婦人談判的,而且他還要做出一些姿态來,讓眼前的女人對他失去興趣,但現在上來就上演了一幕美人出浴,這就讓他覺得無所适從了。
紀甯到底也不是聖人,而且他生平所好便是美色,眼前的女人對他來說也并非一點吸引力都沒有,紀甯隻能壓抑心中的一些想法,盡量用淡然的姿态去跟眼前的女人對話。
“紀學士,才兩個時辰不見,爲何跟你之間就好像陌生了許多呢?”趙元旃突然問了一句沒來由的話,這話讓紀甯也不好去回答。
紀甯起身行禮道:“見過長公主。”
“多餘的禮數也是沒必要的,紀學士,其實本宮讓你來,不是爲了别的,隻是有些知心話想跟你說,就不知道你是否願意聽本宮的啰嗦了。”趙元旃道。
紀甯道:“那在下就洗耳恭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