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甯設身處地去想,如果趙元啓跟他沒什麽關系,他要盡心幫趙元容當一個明君聖主的話,必然是請求趙元容将趙元啓等人給殺了的,在任何君王的眼中,都不能容忍有能威脅到自己的諸侯的存在,就算趙元啓是忠心耿耿,但很多崇王府的舊部仍舊未被剿滅,這些人想将趙元啓來作爲旗幟人物,趙元啓仍舊具有很大的威脅性。
“難道我要親自去見她,跟她商議這件事,才能讓她做出妥協嗎?”
紀甯也感覺有些頭疼,他不想多去理會趙元容的事情,但發現自己其實已經很難讓趙元容聽從自己的,趙元容身上所帶着的一種偏執是一直都有的,如果他過分去給趙元容壓力的話,那結果很可能會适得其反。
就在紀甯心中有些不定之時,紀甯府上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這客人來的時候就保持了神秘和低調,到了紀甯府上之後,也不是此人來敲門,而是此人身後的一名家仆。
這會紀甯才剛從外面回來,他還不知道誰會到這時候拜訪他,而趙元軒剛從廂房過來問詢紀甯事情,就聽到雨靈說有人來求見,這讓趙元軒覺得可能是紀甯将她給出賣了。
紀甯道:“你們先回房去,沒什麽事别出來,我親自去看看。”
紀甯親自到了家門口,打開門迎接了來客,來人也沒多少的特殊,隻是一名普通的女子,這女子身上穿着很厚重的鬥篷,畢竟隻是七月天,穿這麽重的衣服,也隻能讓紀甯理解爲,此人想避免被人所查知,而此人進來之後,将頭上的鬥篷摘下來,能看出她略顯成熟的面龐,而此人的容貌中是帶着一些貴氣的,女人的傲慢也是顯而易見的。
“長公主殿下,您突然造訪,不知所爲何事。”紀甯直接做了開場白。
來人不是别人,正是長公主平婉公主趙元旃,此人站定之後,紀甯便感覺出問題來,一口說出了對方的身份,這讓趙元旃還沒反應過來。
趙元旃道:“紀學士,你怎知本宮的身份?還是說你認識本宮?”
這麽說,其實也等于是趙元旃承認了自己的身份,而紀甯則對趙元旃先保持了幾步的距離,表明自己跟趙元旃之間是有隔閡的,因爲紀甯也不能确定趙元旃前來的目的,若是趙元旃知道他跟趙元容關系的話,必然會來找麻煩的,但自己的身份是否洩露,這也是個問題,所以他要一切都保持警惕和小心。
紀甯可不能說因爲趙元旃跟趙元容的容貌有些相似,他也不能說自己跟趙元容之間很熟悉,他說道:“長公主殿下雖然隻是身着普通的素衣,但公主的華氣還是顯露在外的,而公主内裏的衣領,乃是上好的雲錦緞面所制,這樣的緞面隻有皇室中人才能享有。如今朝中能跟公主年歲相仿,還有公主這樣華氣逼人氣度的,恐怕也沒有旁人了吧?”
“好,紀學士果然是見識非凡,隻是從本宮一個小小的衣領外露,就能判斷出本宮的身份,紀學士可說是當時奇才,難怪能在進入文廟不到幾個月時間之後,就直接晉升爲學士,而且将來還有可能會成爲大學士……”趙元旃對紀甯很恭維,一看就是有事相求的。
紀甯大緻判斷到,趙元旃不是來找茬的,而是登門來求見甚至是提出拉攏的,很可惜,這一切都已經在他預料之人,他之前就知道自己的聲名高了之後,會引起朝中那些有勢力之人的警覺,現在是平婉公主和四皇子趙元陽的聯合勢力來找他,之後難保五皇子趙元成不會派人來。
“公主殿下登門造訪,不知所爲何事,還是說清楚爲好,若是說不清楚,在下可不敢讓公主登堂入室。”紀甯的話語中帶着一些不客氣,他就是要先跟趙元旃之間保持一定的距離。
趙元旃沒有什麽見怪,她心想:“這也是文人的一種傲骨吧,有能力的人,一定是有些不識相的,原本還以爲他多有本事,從一見到他開始耍小聰明來說本宮的身份,再到現在組織本宮進正堂,都看出此人不識相。如果此人是個桀骜不馴之人,其實收攏與否已經無關緊要了。”
隻是因爲紀甯的一些小的表現,就讓趙元旃認爲紀甯是個恃才傲物之人,但其實這一切也不過是紀甯所僞裝出來的。
紀甯故意說話時說得很不客氣,顯得好像自己有多了不起一樣,就是要放松趙元旃的警惕。
果然,趙元旃也沒想到第二層可能,那就是紀甯故意在她面前演戲,她隻是覺得紀甯現在的态度有些不太符合她的預期,對紀甯拉攏的心思也就沒有之前那麽強烈。
趙元旃直接說道:“紀學士如今高中文廟學士,水平可不一般,不知可否與本宮找個地方喝茶品茗,一起談談家國之事?本宮有些期待呢。”
紀甯笑道:“公主見諒,在下今日回來,是有一點小的事情要辦,之後還要跟文廟中人去飲宴,今日在下是要做東的,如果公主不介意的話,倒可以一起過去,那時可以跟文廟中更多人熟知……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趙元旃有些惱火,我請你一個人,你倒好,讓我去請一群?你這是什麽意思?
她有些惱火,但也不能表現出來,趙元旃道:“紀學士,本宮隻是想跟你一人熟絡,本宮認爲,在文廟那麽多人之中,你的學問是最好的,至于别的什麽人,本宮根本看不上眼。”
趙元旃也把話說得很自得,紀甯笑了笑道:“既然公主如此說,那就找個地方談談也是好的,至于公主在何處宴請在下,就請公主自己來選地方,或者之後送請柬過來,在下準時到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