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選擇到趙元容這裏來“告狀”,她本以爲自己做這件事是不爲趙元容和紀甯所知曉的,卻不知紀甯去找她的最初目的,就是逼迫她沒退路去找趙元容。
趙元容因爲紀甯要營救趙元啓的事情很生氣,以至于她都無心去處置朝政事務,便在此時,有小太監來通禀,說是左相張俊銘來了。
“不用說,這張左相來,一定又是說及崇王等宗室餘孽的問題,難道我非要當一個殺伐果斷的君王,才能符合這些朝臣的意願嗎?”趙元容有些氣惱,但她也沒什麽辦法,隻能耐着性子去見。
等張俊銘來,還沒等開口,趙元容便道:“張左相來,不是要說崇王世子的事情吧?”
張俊銘道:“回陛下,老臣正是要跟您商議此事。”
趙元容冷聲道:“張左相,之前朕便說過,朕登基日短,爲了這朝廷的穩固不想大造殺戮,既然在崇王謀逆的事情上,崇王世子并爲直接參與,而且朕也有意要大赦天下,便将他的罪行免了,讓他做一個庶民便可以了!你看如何?”
“陛下,您這是斬草不除根哪,若繼續如此的話,奸邪之人必然會利用陛下的仁慈,暗地裏陰謀造反,且陛下在很多事情上,根本沒必要給那些宗室的餘孽留有什麽面子,隻有能清除了這些人,陛下的皇位才能穩固。”張俊銘道。
趙元容聽張俊銘的态度很堅決,不由帶着氣惱道:“張左相,你非要違逆朕的意思嗎?”
張俊銘則顯得很高傲,道:“陛下,老臣一心爲了朝廷穩固,并非是爲一己私利,還請陛下明鑒!”
在這種君臣的矛盾之中,最先軟下來的一定是趙元容,因爲她身上缺少一股帝王的霸氣,她心中對朝臣還是很尊敬的,之前她登上皇位是靠武力奪權,但其實又跟紀甯的暗中謀劃有關系,如果不是紀甯,趙元容也是狠不下那心的。
趙元容有些氣餒,道:“你先回去,朕還要思慮這件事,暫且……先将崇王世子押解回京城,先讓他在崇王府的舊址之内關押居住,派重兵駐守,不得讓他逃竄了便是。”
張俊銘道:“回陛下,此人當還押到刑部大牢内爲合适,此人爲朝廷一等一的欽犯,若留在崇王府舊址内,怕是會有人行劫,非朝廷所願。”
趙元容瞪着張俊銘,她發現自己很多時候無法直接回絕這個開始掌權的左相,她最後一歎道:“那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
“老臣遵旨!”張俊銘說完,恭敬告退。
在張俊銘走了之後,趙元容不由坐下來,對着桌上的奏折發呆:“看來我還是缺少當帝王的魄力,女子在執政之上,總會有一些疏漏,除非……我能克服自己身上的缺點,但這又談何容易?唉!也罷,隻能考慮如何去不違背紀甯的意願,還能讓朝廷這邊滿意了……”
……
……
在京城内,平婉公主府内,趙元旃也是才剛知道關于趙元啓的事情。
此時趙元旃面前是她的驸馬劉廷,而在劉廷旁邊,則是跟她關系一向緊密的四皇子趙元陽。
在趙元容登基之後,趙元旃在朝中徹底失勢,趙元容雖然沒殺兄弟姐妹,但卻将這些人手上的權力全都掌握走,而且還不許這些人離開京城,說是讓他們留下準備參加新皇的登基大典,在趙元旃看來,這就是妹妹對自己的軟禁。
軟禁歸軟禁,但至少這些趙氏之人在京城内走動是不被阻止的,甚至趙元陽也可以大搖大擺到她的府上來。
“……大皇姐,你說這新皇要做什麽?聽說她是對崇王有過承諾的,說過不爲難崇王府的人,所以她甚至連崇王府的人都不殺,這次崇王世子在經過一個多月之後才被擒獲回來,怕也是要無罪開釋的……”
趙元陽顯得很不理解,在趙元旃面前說話時,他的語氣好似在說,那新皇簡直是瘋了一樣,做事根本不懂得轉彎,根本就是一根筋。
趙元旃冷笑道:“她不殺崇王世子,對我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嗎?朝臣現在對她開始有意見,朝中那些人,可是人人都巴望崇王府的人早點死絕,這樣才能保證他們在朝中的利益,畢竟很多人曾在暗中去投靠崇王的,這些證據現在被崇王安置在何處,還沒人知曉呢。”
“大皇姐,你說若是我們能找到這些證據,是否會要挾和控制朝中很多人?”趙元陽顯得很期待問道。
趙元旃道:“先不說這些罪證在何處,單說你能找到這些罪證,如何去正面要挾這些人?這些人會心甘情願聽我們的調遣?爲何不直接想想,隻要我們在暗中支持殺崇王世子,便可以赢得很多的人心,現在我們也要籌謀做一些狠事了,難道隻能在這裏坐以待斃嗎?”
“大皇姐的意思是,我們還是要……謀反?”趙元陽試探問道。
趙元旃冷笑道:“這種問題,你還用問嗎?你是想等到文仁這丫頭正常壽終正寝,或者是突發疾病死了,這樣你才有機會登上皇位嗎?怎麽選了你這麽個沒用的,你自己也不掂量一下本事,是否能跟文仁抗衡!”
被自己的大姐直接教訓的趙元陽,顯得很羞惱,但他還不得不認真聽着,就因爲此時他隻能靠趙元旃來幫他出謀劃策,以前他手底下的那些謀臣都已經散了,也正是樹倒猢狲散。
趙元陽當不了太子,将來也無法當皇帝,沒有人還願意爲趙元陽出謀劃策。
“驸馬,現在你去打聽關于崇王世子的事情,之前你那件事沒做好,我也不原則你了,但若你這件事都沒做好,可别怪我不原諒你!”趙元旃道,“之後幾天,我會去拜訪一個人,這個人的本事可不小,說不定也能幫我成就一番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