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甯也在蒙頭答題,他也不想去管關于考試之外的事情,就算外面再紛擾,似乎也跟他沒什麽關系,他要做的就是好好寫自己的文章,再将那些策問題給答出來。
策問題都沒什麽大的難度,在紀甯看來,沈康出這些題目的難度并不高,而且似乎沈康也有意不出以前給他出過的題目,爲的是避免讓他在之前做過相似的題目,以至于讓他得到一些便利,從這點上說,沈康做人還是很公允的。
沈康也知道紀甯參加了這次的考試,所以會盡量避嫌,有時候也不用旁人去指指點點,沈康就會主動做出一些安排,讓紀甯知道很多事不能求捷徑。
紀甯用了不多時間,便把策問題都答好,此時還沒過半個時辰,而其餘的考生還都在寫文章或者是做策問題,沒有他這樣輕松自在的心情。
紀甯此時才去看那三道文章的考題,跟之前初步審題的結果一樣,文章沒什麽奇特之處,兩道四書五經的題目,還有一道是來自于《國阙》,這樣的題目對紀甯來說,都是耳熟能詳的,至于文章的好壞,那就看自己的發揮水平了。
他心想:“這次跟我一同參加考試的人,都是文廟的見習學士,學問都不低,我也不能小瞧他們。若以前在做文章時,盡量求得是四平八穩,此時我要求的就是要盡量有文采,能将自己的理據說得更爲清楚。”
有了這信念之後,他寫文章也就順利了許多,一篇文章大概需要寫三百字,而他也不過用了半個時辰左右,便将三篇文章都寫好了,而且是直接下筆在試卷上,不需要在草稿紙上寫文章。
寫完之後,他發現周圍的人都還在奮筆疾書,沒有一人起來交卷的,他心想:“我不會又是最先做完考卷的吧?以我這樣的新人,直接來交卷,是否有些操之過急了?别人或許會說我太自滿,算了,我還是不鬧狠麽特殊,直接先等到下午,我再交卷算了。”
原本紀甯還想多看看題目,想從中找出一些更多的端倪,想體會到沈康出題之時的心态,但可惜因爲他昨日裏睡眠太遲,臨近中午時有些熱,周圍稍微一點小風吹過去,他的頭便開始有些昏沉了,而他最後居然在考場之中睡着了。
一睡起來,就沒個什麽時間觀念,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時辰以後,此時已經過了中午,他四下打量了一下,還是沒人出來交卷。
紀甯心想:“這些見習學士是怎麽了?這是故意謙讓?都這時間了,爲什麽還沒人交卷?”
帶着一些疑問,紀甯擡頭看了眼正位的位置,此時馬恒正在用惡狠狠的目光瞪着他,顯然是覺得他在考場上睡覺有失體統,但也沒有哪條規定說考場上不能睡覺,所以馬恒也隻是對紀甯報以生氣的目光,而沒有上來對紀甯指責什麽。
“看來我還是多休息一會的好。”紀甯心裏想完,便坐下來,繼續對着卷子發呆。
一直到過了正午,到了未時中,才有第一人出來交卷,這人紀甯也認識,正是宋柄遷,在所有應考的見習學士之中,宋柄遷也算是學問非常突出的一個,這也是宋柄遷一直不合群的原因,因爲别人總會把宋柄遷當成是潛在對手。
紀甯見宋柄遷已經交卷,又遲疑了一會,沒着急去交卷,過了大概半個時辰之後,又有幾人交卷之後,他這才起身去把卷子交上。
馬恒在收他卷子的時候還問了一句:“做完了?”
紀甯點頭道:“是。”
“嘿。”馬恒似乎有些不屑,但具體話也沒多說,便直接把卷子合上,甚至都懶得去看,便讓紀甯離開。
紀甯出了朱雀館,也不用在文廟中久留,當天學士考試結束之後,他是可以早些離開的,當天他還準備回去處理一些關于三味書院的事情。
出了門口,正好遇上了宋柄遷,原來宋柄遷一直都沒走,而是在等他出來。見到紀甯出來,宋柄遷道:“永甯,可算是等到你了,既然你的師公已經到了京城,我們何時去拜訪一下?”
紀甯遲疑道:“宋兄,現在師公做了考官,負責出題和閱卷,我們現在去見他人,怕是有些不合适吧?而且師公似乎有意避忌這件事,在他到京城之後,甚至都沒對我提及此事,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住在何處,如何去請見?”
宋柄遷目光中帶着幾分失望道:“永甯你不會是不想帶我去見吧?沈大學士到了京城,怎可能會避開你?”
“如果宋兄不相信也就罷了,這種事也沒什麽可隐瞞的,如果能見的話,我也要選擇去見或者不見,現在我去見,就是在給自己找麻煩,你就未曾想過,其實師公現在很不适合來見我們,也是怕文廟中的流言蜚語?若我這時候去求見,反而是有些不識相了。”紀甯道,“還不如等學士考試的結果公布之後,你再跟我去求見師公,這樣才算是做徒孫的有禮有節。”
宋柄遷雖然不情願,但他也不會去得罪紀甯,點頭道:“那就先這樣,等回頭再去拜訪。走吧永甯,找茶樓坐下來說說這次考試的事情吧,你對這次考試有什麽看法?”
二人一邊走,一邊在說考試的事情,對紀甯來說,這次的考試實在是提不起什麽大的感覺來。
紀甯也實話實說道:“跟會試比起來,氛圍還是有所不同。感覺自己能将心态放得輕松一些,至于題目,反倒沒什麽大的感覺了……”
宋柄遷驚訝道:“永甯,你這心态倒是很豁達,這樣的考試,事關到未來的前途和命運,比之會試可是重要多了……但或許是會試比較正式一些吧,我參加多了,仍舊是每次都戰戰兢兢,有時候自己的成績也不錯,但還是知道距離中選有距離。不過想來你也是自信滿滿,有很大機會能一舉考中學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