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競争關系很明顯,也到了那種“既生瑜何生亮”的地步,恰恰這二人現在都隻能倚重于紀甯,來幫她們在趙元容面前謀求到原本屬于她們的名利,但現在紀甯似乎也不會偏向于哪邊,作爲一個統帥級别的人物,紀甯也知道公平公正的意義。
七娘見到紀甯之後,以婦人的禮數來給紀甯行禮,道:“紀先生,奴家來見您的目的很明确,您爲何要幫秦圓圓這女人,在陛下面前得到地位?這不是危害到我們之前的聯盟嗎?”
紀甯顯得很冷漠,道:“七當家的,敢問在下幾時跟你有過什麽聯盟?你們以前幫陛下做事,目的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幫陛下登上皇位,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也該到了享受成果的時候了,你不會是想獨占這成果,而讓他人絲毫享受不到這成果吧?”
“奴家可并無此意。”七娘道,“但以奴家所知,這女人之前也未幫上陛下什麽忙?在陛下登基之前,她甚至人已經逃出了京城,連一點蹤迹都尋不到,現在陛下登基之後,她也是遲遲沒有露面,現在突然進入到皇宮之中去面聖,背後應該是有什麽陰謀吧?”
紀甯微微皺眉,他聽到這裏,其實大概也就知道了七娘心中所想。
如果七娘什麽都不知道,是不太可能過來跟他說什麽的,那意思就是,七娘應該是知道了關于秦圓圓跟前朝餘孽,也就是複國軍有一定的聯系,所以想趁機将秦圓圓徹底踢出局。
紀甯心想:“七娘到我面前來,目的不過是要打擊異己,從她的角度來說,也沒什麽錯,畢竟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但她來找我,也就顯得有些卑鄙無恥了,畢竟秦圓圓跟她一樣都沒做出什麽事情,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不知道七當家的,對陛下登基做出了什麽貢獻?”紀甯反問道。
七娘顯得很惱火道:“奴家做了什麽,難道紀先生不是很清楚嗎?奴家爲陛下貢獻了不少的人力和物力,甚至拿出了自己生平積蓄,還有背後的族人爲陛下登基做出努力……”
紀甯笑着搖搖頭道:“你要這麽說的話,那秦圓圓所付出的,大概也就相當了,我隻是問你們在新皇登基這件事上,到底做出了多少努力?”
這下七娘就回答不出來了。
“在陛下登基當日,你們也都并未做出什麽努力,甚至在陛下登基之後,你們同樣是有功勞的,你又如何能讓我厚此薄彼,或者是讓陛下來厚此薄彼呢?”紀甯笑着問道。
七娘咬着牙道:“紀先生,既然事到如此,有件事……奴家不得不說出來了,這秦圓圓,在暗地裏可不單單是什麽五皇子的人,她曾經可是爲前朝的餘孽在做事,她甚至是這些人送到五皇子部下的奸細,現在她背後應該還有這些人,她在爲這些人做事,而不是爲陛下!”
“你是說,秦圓圓有二心?”紀甯問道。
“正是如此。”七娘道,“如果紀先生不相信的話,可以去調查這件事,奴家之前也就探知了不少的情報,但苦于無法對紀先生您說,這件事也就拖延到了現在才說……并非是奴家知情不報!”
紀甯道:“如果我說,秦圓圓這次去面聖,就是爲了說這件事,你會怎麽想?”
“這……怎麽可能?”七娘顯得不可思議道,“如果她将自己的身份說出來,那不是自己找死嗎?紀先生,您不會是爲了包庇她,居然在奴家面前信口開河吧?”
紀甯冷笑道:“你覺得我會爲了幫她,而置最基本的公平和公正而不顧了嗎?她之前去面聖之後,陛下也對她做出了一些交代,在她回來之後,也跟我說明白了,陛下暫時原諒了她的作爲,但必須要讓她幫陛下鏟除前朝的餘孽,當作是戴罪立功……至于陛下爲何會做出如此的決定,那隻有去問陛下才知道,你來問我,也是徒勞的。”
“那……”七娘顯得很惱火,原本她以爲可以用這件事來讓秦圓圓去死,但現在看起來,秦圓圓非但不用死,而且還會活得很滋潤。
以後秦圓圓還是會成爲她強勁的對手,這讓七娘覺得自己很不能接受,因爲在她看來,自己還有很多方式來獲得權位,但這些獲得權位的方式,都跟秦圓圓有沖突。
這條狹窄的道路中,隻有一個人能過去,現在已經不是孰勝孰負的問題了,一個不慎,甚至會陷入到萬劫不複的境地。
紀甯見七娘很是猶豫,便道:“你也應該知道,陛下現在是如何的心思。陛下的想法,就是要完成權力的合理交接,在新皇舉行了登基大典之後,下一步就是穩定超綱,做出一些安定民心的事情……”
“這些奴家自然知曉。”七娘道。
紀甯道:“那你覺得,如果你是陛下的話,會信任秦圓圓對一些,還是信任你多一些?”
七娘一時之間很猶豫,她道:“奴家也知道紀先生的意思,紀先生是想安慰奴家,讓奴家認識到,陛下會對姓秦的女人失去信任,但有些事可不像您想象的那麽簡單。奴家始終是外族之人,在你們中原漢人的心目中,一直奉行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思想,就連陛下……恐怕也難以免俗吧?”
紀甯搖頭道:“如果是普通漢人有這想法,那也是因爲各族之間有所嫌隙所造成的,但陛下乃是一國之主,四海之民都是她的子民,她有什麽道理會厚此薄彼呢?”
“那朝中的文臣武将呢?就連一個地方小吏,都會對我的族人形成極大的影響,更何況是陛下?”七娘還是很生氣道。
紀甯道:“七當家與其在這裏揣測聖意,還不如回去看陛下之後的一些舉措,去評價一個人的最好辦法,是靠實踐去驗證的,而不是你自己的憑空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