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一切都顯得很簡單,紀甯甚至都不敢相信以秦圓圓這樣的财力和物力,居然需要生活在這麽一個小地方,去忍受自己生活的痛苦,說明秦圓圓躲避躲得很深,近乎要一個人在這裏“成仙”了。
秦圓圓見納蘭吹雪也跟着進來,似乎有些不滿,道:“紀先生,你可以說出是如何找尋到妾身下落的?”
“這應該是由在下來發問才是。”紀甯道,“新皇登基,秦當家你好歹也算是拿出了錢财和大批的貨物,來幫新皇登基成功,在新皇登基之後,本以爲你是被什麽敵對勢力的人綁架,我還派人去找尋你的下落,結果苦尋不到,之後才調查到你還在京城内。你何必要躲起來呢?”
秦圓圓道:“既然紀先生也知道妾身是在躲避,那就不該問得太清楚。妾身隻是好奇紀先生是如何找到這裏來,如果是妾身平時藏身的方式不對的話,那妾身下次改換方式,躲在一個不被人所找到的地方便是了。”
言語之間,秦圓圓似乎有些回避,這讓紀甯覺得很好奇,紀甯打量着秦圓圓半晌之後,道:“看來秦當家有很多事都隐瞞着在下,甚至連自己的出身來曆,都有可能是僞造的吧?”
“呵呵。”秦圓圓臉色帶着極大的無奈道,“妾身從開始,不就什麽都是僞造的嗎?無論是出身,還是來曆,又或者是身家和背後的勢力,所有的一切,不過都隻是一個局罷了。”
在說話之間,秦圓圓帶着一種哀莫大于心死的态度,就好像她已經看開了一切似得,紀甯想問什麽,卻發現有些話根本難以問出口。
說帶,紀甯對秦圓圓還是保持了相對的禮重,他覺得自己應該尊重秦圓圓的選擇,而不是出言去質問秦圓圓什麽,但秦圓圓這邊似乎藏着的事情,會威脅到紀甯自己,讓紀甯又不得不找尋來,問清楚一些事,也是讓紀甯自己放心下來。
紀甯道:“秦當家不肯說,那在下便猜測一下,不知如何?”
秦圓圓聽到這話,擡起頭看着紀甯,道:“紀先生,妾身本來應該請您進去說話,但您也應該明白,妾身如今寡居在此,請一個陌生男子進内,始終是不合适。你有什麽猜測便直接說便是了,妾身也想知道,以紀先生的睿智,到底猜到了什麽事情。”
紀甯想了想,很鄭重說道:“秦當家最初說,是五皇子背後勢力的人,而那時秦當家也的确是在幫李國舅和李貴妃兄妹二人做事,但這二人似乎還無法完全限制秦當家,那時的秦當家便動了投身到太子名下的準備……那時我便覺得有些好奇,以秦當家的見識,應該能察覺到太子勢力不能久存,那時秦當家加入到太子勢力,在我看來……倒好像是秦當家想加入到太子勢力,讓太子勢力來垮台!”
“繼續說下去。”秦圓圓道,“有些話,妾身不能直接回答你,但若紀先生完全猜對的話,那妾身也不會否認。”
紀甯冷聲道:“後來秦當家在我的規勸之下,加入到公主的陣營,但那時的秦當家,似乎更加意識到自己的勢力完全被人所限制,甚至還跟與你有仇的七娘共同輔佐公主,你應該是心有不甘才是,但後來發現,秦當家和七娘一向有宿怨的人,居然還能保持相對的和睦共處,這就讓在下更加覺得……秦當家是在忍辱負重!”
這次秦圓圓沒再說什麽,因爲紀甯所說的話,已經逐漸開始接近真相,有些事她其實已經無法去否認。
紀甯道:“再後來,也就是公主登基了,那日也是七娘和你根本沒什麽機會幫到公主,但七娘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要維護他背後族人的利益。而你秦當家的目的,從來就沒說過,你或許是說想要争取自己的權益,不被官員和那些有勢力的人所制約,但這個解釋根本有些牽強,在下看來,秦當家背後應該還會有更大的目的……”
“所以呢?”秦圓圓擡起頭,用很冷漠的語氣問道。
紀甯冷笑一聲道:“所以,秦當家背後,應該還是另有勢力的,最初我懷疑過是先皇安排你加入到李國舅和李貴妃的陣營,但我後來才發現,先皇根本沒有這樣的覺悟去防備他身邊的人,既然你既不是太子勢力的,又不是五皇子勢力或者是四皇子勢力的,那你背後的勢力……應該是跟前太子有關,或者是跟那些一直蠢蠢欲動的複國軍有關,這次秦當家應該不會否認吧?”
“哈哈,紀先生不愧是紀先生,很多時候妾身都覺得,這世上就不該生下像你這樣妖孽之人,你知道這麽多,就不怕因爲洩露天機而死?”秦圓圓瞪着紀甯,就好像随時要對紀甯出手一樣。
紀甯道:“就算有人要殺我,我相信也不會是秦當家你,因爲我知道,秦當家現在躲避起來,其實就是爲了躲避這些人。秦當家混在朝中也有很多年了,最初隻是在金陵城做事,想來這舊勢力的人就在金陵城中有自己的分舵,而秦當家那時幫五皇子做事,其實就是想攪亂朝局,在五皇子登基之後,舊太子或者是複國軍也就有了機會出來造反……秦當家,想問你,你背後的勢力到底是哪個?”
“是你口中的複國軍,也就是爲了皇權而努力的一些人,最初,我就是被他們所推薦出來做生意,所積攢的錢财,也并非是要留給五皇子的,而是要留給這些人,後來,是我自己想離開這股勢力,我想讓五皇子的勢力助我離開,但最後的結果……就是一次次讓我失望,一直到遇到紀先生你,現在紀先生已經幫我脫離苦海,但我始終無法徹底跟這些人斷絕聯系。現在新皇登基之後,我也隻有躲起來,才能避免被這些人所追殺。”秦圓圓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