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隻是一個簡單的見面,可現在因爲身份和地位不同,以至于二人之間連見個面都需要遮遮掩掩。
此時的紀甯正在文廟中,因爲文廟本身也沒太多活,他到文廟也是在混吃等死,沒什麽人會真正去辦公,他工作了不到半個時辰,宋柄遷便過來找他,二人到了涼亭中,宋柄遷便說到了關于風花雪月的事情,這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基本都是跟參加文會有關系的。
“永甯,有兩處文會,一處是參加天香樓的……你是金陵人,對天香樓應該比較熟悉,這次可說是風月之所的文會,非常旖旎,我們進入到文會中也能找到樂子,可說是非常好。”宋柄遷就好像個老鸨子,在對紀甯推薦去參加文會,“再有就是一處普通的文會,雖然給的銀子多一些,但享受就沒這個大了,有姑娘作陪,還有美酒相伴,晚上甚至可以夜宿天香樓,真是美哉……”
紀甯對宋柄遷說說的事情并不怎麽留心,因爲在紀甯看來,無論文會做的再好,始終也隻是一個賺錢的地方,以他的文學涵養,去參加中下層的文會,其實是一種丢面子的事情。
如果有時間,他或許會去參加一兩次,了解一下京城的文化氛圍,但現在他根本沒必要去參加什麽文會,因爲他現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自己也沒什麽心情。
“宋兄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不過這次實在是沒什麽時間,如今京城的局勢也有些亂,再加上最近在籌備一件重要的事情,也沒時間去參加文會這樣的活動。”紀甯道。
宋柄遷好奇道:“永甯兄在籌備什麽事情?可是能跟在下說出一二?”
紀甯笑道:“實不相瞞,在下正在籌備婚事。”
之前宋柄遷還以爲紀甯有意在找借口,但聽到紀甯是在籌備婚事,他馬上露出釋然的神色,道:“原來如此,永甯你已經中了狀元,還在文廟中有所成就,也是時候該成婚,以便傳宗接代,這可是大事,也是在下唐突,這樣吧,你有閑暇便可以來參加一下,如果實在沒時間的話,就當我什麽都沒說,這種文會可參加可不參加,你也别太往心裏去。”
二人說了一會,宋柄遷不由便問及紀甯去提親之人,紀甯笑道:“現在也隻是在下的一廂情願,還是等有眉目之後,再跟宋兄詳說。”
“哈哈,好。”宋柄遷笑呵呵道,“如果可以的話,你也跟我說一聲,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去說和一下。你現在可是京城裏的紅人,其實很多家族都想跟你聯姻,你畢竟是文廟中人,現在朝中的局勢不明朗,很多人也知道,隻有跟文廟攀關系才能立于不敗之地,這也是很多人選擇進入文廟的原因。無論朝中遇到再大的政治鬥争,都跟我們文廟的人沒太大關系,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的,朝廷再有什麽複雜形勢,就算是你死我活,也不至于影響到我們。”
紀甯微微點頭,當是同意了宋柄遷的說法。
就在二人對話之時,文廟之中突然來了一名客人,直接往水亭這邊走過來,那人一來,紀甯不由皺眉,來人正是身着男裝的趙元容。
在趙元容登基之後,二人還是第一次見面,而且還是在文廟這種公開的場合,就算趙元容已經富有四海,整個天下都歸她所掌控,但唯獨文廟不是趙元容的私有領地,這裏世代都爲文廟所掌控,就算是再昏庸的君主,也不能跟文廟的人有所隔閡,畢竟昏君也是需要得到文廟承認皇帝帝位的。
“宋兄,這裏有位朋友來,便不多跟你說了,有時間再聊。”紀甯看趙元容,便知道趙元容是來找自己的。否則趙元容必然會大張旗鼓而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身男裝低調而來。
宋柄遷看了不遠處的趙元容一眼,他目光中還帶着幾分驚訝,不知道來人是誰,他并無跟趙元容正面相對的機會,趙元容的登基大典還未進行,就算是真正認識趙元容的人,也想不到堂堂的女皇會以男裝出現在文廟之中。
“這位是……永甯不打算引薦一下?”宋柄遷似乎很想結交朋友,即便知道紀甯不太想讓他跟眼前這陌生人認識,他還是提出了不太合理的請求。
紀甯道:“這是在下的一位故友,是文公子,他來找在下商議一些事,這些事涉及到私事,以後有機會再把酒言歡。”
“好。你們繼續。”宋柄遷有些尴尬離開,将水亭留給了紀甯和趙元容,而紀甯和趙元容都落座,二人也沒什麽主次分别,互相之間都是知根知底的,紀甯也知道趙元容從來不會跟自己論什麽身份差異。
趙元容冷聲道:“你就這麽想避開我,以至于連見面的機會都不給我是嗎?”
紀甯道:“現在這情況,你的身份和地位,跟我有很大的不同,既然你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心願,就應該好好去治理臣民,讓百姓可以安居樂業。别的事情,實在是無關緊要的。”
“如何治理國家,不用你教,我也明白,我之前所欠缺的就是登上皇位的勇氣和能力,其實你的本事有多大,我很清楚,如果你現在改變主意要進入朝廷,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内讓你擁有權力,甚至是當上國相,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趙元容道。
紀甯皺眉道:“怎麽,到現在你還覺得我是貪圖名位的人?我跟你說,我對權力沒什麽想法,如果你非要強加給我的話,那是你對我的不了解。我隻是想追求自己的生活,你也有自己的理想,互相之間不能強求,如果我們不能做到求同存異,在一起也是沒什麽意義的,還不如就此分道揚镳……”
說到這裏,趙元容的臉色也轉冷,甚至帶着極大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