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趙元容派了女死士過來問詢他的意見,而他的回答都很簡單,此時他讓趙元容去“自由發揮”,讓朝臣去輔佐趙元容,也是因爲朝廷中的很多事很适合讓朝臣來做,他這個“外人”是不太适合去幹涉朝政的。
文廟在京城事件的幾天後便恢複了正常,紀甯也需要過去坐班,跟禮仁書堂的上司見面,探讨一下學問上的事情,就算是新皇登基,似乎跟文廟的關系也不大。
京城文廟的負責人,也就是馬恒,已經确定會出席新皇的登基大典,這次的登基大典也是一次正式的登基儀式,時間定在了七月初八,還有半個月左右的時間。
至于文廟會派誰去,最後也沒定下來,紀甯作爲文廟中的見習學士,照理說是沒資格去的,紀甯自己也不想去參加,他甯可當作一個局外人,當作是冷眼旁觀便可。
這天宋柄遷過來找紀甯一起出去喝酒,紀甯雖然想拒絕,但他還想聽聽文廟中對于新皇的評價,正好他這些天也沒見什麽朋友,便跟宋柄遷一起到了酒肆内,差不多是上燈時分,外面的行人已經不多了,雖然京城中沒施行宵禁,但很多百姓還是忌憚城中的兵荒馬亂,城裏的官兵始終沒撤出城。
“……永甯,你說這京城内,不過才幾天的時間,波瀾就起了幾次,先是有崇王謀逆,之後不知怎的,居然是文仁公主出來登基……之前京城裏的局勢亂的很,爲了一個皇位,各方勢力都在相鬥,這也正是鹬蚌相争漁翁得利啊!”酒桌上,也就紀甯和宋柄遷兩個人,宋柄遷多喝了幾杯酒,說話便無所顧忌,開始說起朝政上的事情。
紀甯很淡漠道:“至于誰來當政,跟我們文廟中人關系都不大!”
“那倒是,就算是改朝換代,跟我們也沒什麽關系,人在文廟就這點好,那些在朝堂上争名逐利的人,一旦失勢,可就沒這麽簡單就能脫身了,我們頭頂上有個文廟來做靠山,就算是做在這裏議論朝政,也沒人來管我們!”宋柄遷顯得很得意道。
或許是他說話聲音太大,驚擾了旁邊幾桌客人,這幾桌客人或許是知道這兩位不好惹,居然當衆在說新皇登基的事情,他們怕惹麻煩,都是匆忙吃完飯離開。
而宋柄遷卻是無所顧忌,他還不斷給紀甯添酒,但其實每次都是他自己喝得更多一些,而紀甯這邊的杯子就沒喝幹淨過,每次都是淺嘗即止。
宋柄遷道:“永甯,最近京城裏也沒什麽活動,賺銀子方面會少了一些,不過這段風頭過去,京城裏的各方勢力又會舉行各種文會,那時也就是我們發大财的好機會了!”
紀甯笑道:“宋兄喝醉了!”
“唉?沒什麽啊,有什麽喝醉不喝醉的,我隻是說說賺錢的事情……這樣吧,我給你留幾個名刺,都是京城裏比較有名的官宦世家之前呈遞來的,你看看有什麽官宦世家能去聯絡一下,總歸也是你揚名立萬的好機會!”宋柄遷從懷裏拿出幾個紅封往紀甯懷裏塞。
紀甯并不打算去聯絡京城裏的權貴,因爲他根本就沒争名逐利之心,但宋柄遷這邊似乎對此很熱心,讓紀甯有些無從拒絕。
最後紀甯也隻是将紅封拿過來,也沒打算仔細去看,因爲他不想很晚才回去,便早早跟宋柄遷告辭,離開了酒肆準備回家。
……
……
李陸負責過來爲紀甯趕車,紀甯上了馬車之後,便在想一件事,這件事是關于李秀兒的。
外面黑燈瞎火,身邊又沒有人作陪,紀甯心中難免會有些落寞,畢竟是看慣了街路燈火的人,燈紅酒綠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來到古代之後,到夜晚後他還是能感覺到孤單的。
便在此時,他也在思考關于李秀兒和李秀兒背後家族的事情。
“如今文仁公主登基,李璟以戶部侍郎的身份,在朝中應該屬于熱鍋上的螞蟻,他必然是要想辦法去聯絡一些權貴,再去找靠山!”紀甯心道,“此人的确不是什麽名臣典範,根本就是個争名逐利之人,現在李小姐還居住在城外,也要想辦法将她接走,不能讓她再成爲李璟手頭上的籌碼……”
“老爺,到家了!”外面李陸道,“門口好像有人!”
紀甯掀開車簾下去,便見到自己的府宅之前果然有幾個人,都打着燈籠,看樣子不是官兵或者是宮裏的來人,倒好像是京城裏哪個大戶人家派來的人。
“這位可是紀甯紀公子?”有人過來跟紀甯打招呼,似乎還不是一家的,後面還有别家的人在往這邊靠攏。
紀甯皺眉道:“如今已經入夜,你們來在下府上作何?有什麽事的話,不能等晴天白日的時候再來?”
對于這些人到自己府門前,紀甯是沒什麽好脾氣的,這些人的出現會驚擾到紀府的人,畢竟自己的府宅裏就沒男丁,雨靈和林娟兒現在必然會很害怕。
一名管家模樣的人走過來道:“紀公子見諒,我等不過是過來跟您熟絡一下……我等乃是京中柳家的人,聽聞紀學士到如今尚未婚配,便想跟紀學士說一段親事,不知可否?”
“什麽柳家,我們胡家的人跟紀學士才是正經的門當戶對,可都是豪門望族,而你們柳家也不過隻是個破落戶罷了!”遠處又有人過來跟紀甯打招呼,還趁機貶損了其餘過來的家族。
紀甯看這架勢,不由皺眉,他大概也就知道這些家族是什麽意思了。
新皇登基,京城内的勢力必然要重新洗牌,最安全的莫過于是文仁公主勢力的人,但京城中誰都沒料到文仁公主會登基,以前也沒人會投奔到趙元容名下。
現在各方勢力的人爲了求存,隻有退而求其次,跟文廟中人攀親,文廟本來就屬于中立派系,如果能跟文廟家族取得聯姻,那勢必會讓他們在京城勢力中更有機會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