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說這消息之後,最緊張的人不是趙元容,因爲趙元容對鎮守皇宮很有把握。
最緊張的人,其實是趙元旃和趙元陽兄妹,他們要做弑君謀逆之事,此刻得知秦茂帶人來,他們會很慌張,因爲他們知道跟秦茂這樣的少年将領是沒什麽道理可講的,唯一能做的就是馬上殺了趙康政,如此才能保證弑君的計劃不被人所打擾。
“……四弟,現在秦國公的人馬已經殺到了城下,随時都可能進宮來,這些人馬很可能是文仁調過來的,你現在不下手,或許就徹底沒機會了!你不是想萬劫不複吧?”
趙元旃冷笑看着自己的弟弟,她想讓趙元陽去完成刺殺之事。
趙元陽擔心道:“大姐,你應該跟我一起去啊,就看着我一個人去送死?而且裏面除了父皇之外,還有五皇弟,我一個人無法将他們解決!”
“那你放心,我給你守着門口,你隻要殺進去,一定能得手,老五也别想跑!”趙元旃說着,也展示了一下她自己懷裏的兵刃,這兵刃是一件帶着寒光的匕首,随時都可以要人命的,“記得,要殺父皇,必須要避免刺到父皇身上的軟甲,而老五身上就沒什麽防備,你想刺何處都可以!”
趙元陽點頭,跟趙元旃二人穿過戒備重重的萬壽殿,進入到萬壽殿内,還沒等進内,便見到裏面隐約有火光傳出來。
“怎麽回事?難道是失火了?”趙元陽帶着不解看了趙元旃一眼。
“管他呢,進去!”趙元旃直接推開殿門進到裏面,裏面果然有火光,而此時五皇子趙元成似乎在做什麽事情,趙元陽看了一眼,大概知道此時的趙元成好像是在偷偷用趙康政的印玺在往一份诏書上蓋章。
趙元陽怒道:“好你個老五,居然敢在這裏矯诏!來人,殺了這叛逆!”
趙元旃臉上帶着薄怒之色道:“你瘋了,要殺也自己上,快去!”
趙元陽當即将自己所準備的匕首抽出來,朝趙元成沖過去,趙元成趕緊躲開,但人還沒躲遠,便被趙元陽一匕首刺在後背上,好在他快步往前,這一擊也隻是将趙元成的後背化出一道口子,不過如此,鮮血也瞬間将趙元成的後背染紅。
“你殺誰?你殺他有何用?”趙元旃見趙元陽追着趙元成在殺,怒氣沖沖提醒道。
趙元陽這才想起來還有個半死不活的老爹,他正要過去殺趙康政,卻發現趙康政好像已經沒什麽氣息,他一匕首刺在趙康政的身上,甚至連血都不往外流了。
“啊?”趙元陽也是一時鼓足勇氣去刺殺老爹,在發現老爹身上不流血之後,他這才知道老爹人已經死了,這也解釋了之前趙元成要僞造诏書的目的,因爲現在趙康政已經身死,誰能拿到傳位诏書,誰就是皇帝。
如果沒有傳位诏書,那按照順位人的制度,皇帝就是趙元陽的。
“皇姐,父皇已經亡故了!”趙元陽像是瘋了一樣,朝簾子外面的趙元旃大喊,“你快去殺了老五,把他身上的诏書搶走,他很可能矯诏了!”
“什麽矯诏?過來追!”趙元旃聽到老爹已經死了的消息,也是快步往趙元成那邊追趕而去,他也不能讓趙元成帶着假的傳位诏書離開殿堂,如此将意味着趙元成将登基,而他們兄妹将不會有任何好的結果,甚至弑君的罪名也會落在他們頭上。
兄妹二人一起去追趙元成,而趙元成則是從後殿逃出了萬壽殿,趙元成一直往掖安宮的方向在逃,而兄妹二人也在後面追。
此時侍衛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趙元陽大喊道:“快來,将賊人捉拿,此賊弑君!”
侍衛根本不會聽趙元陽的,現在是四皇子和長公主要去追殺五皇子,到底是什麽情況他們又不明白,現如今可沒人告訴他們萬壽殿内的情況,而趙元成此時完全是在玩命奔跑,趙元陽和趙元旃追的步伐也很緊。
這是事關到皇位歸屬的一次追逐戰,大永朝的兩位皇子和一位公主,此時已經不會講任何體面,就好像是市井無賴一樣,在宮殿内展開追逐。
……
……
趙元容還在承天門的城頭上查看下面的情況,此時秦國公秦茂的人馬并未直接到宮門之下,而是駐紮在距離宮門有一裏多遠的地方,随時都能殺過來,趙元容正在揣測這路人馬過來的目的,便有侍衛匆忙來報:“公主殿下,萬壽殿那邊出事了!”
“什麽?萬壽殿出事?出什麽事?”趙元容隐約已經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
侍衛道:“陛下……已經駕崩了,如今五皇子正在被四皇子和長公主追逐,說是五皇子改诏書,立他自己爲儲君……”
趙元容腦子都在嗡嗡作響,她腦海中就一個念頭:“父皇死了?父皇死了?”
侍衛請示道:“公主殿下,請您示下,如今該當如何!”
趙元容突然想起紀甯的話,心中也就安定下來,趙元容道:“不得慌張,馬上帶人去……制止四皇子跟五皇子之間的矛盾,若然讓這件事持續下去,宮闱内可能會有變故……走!”
此時的趙元容,突然感覺到自己有了登基的底氣,而不再是之前那樣完全事事都要聽從趙康政的命令。
趙元容在帶着人下城頭去找趙氏三姐弟的時候,心裏就已經明白了現在的情況是如何。趙元容心道:“有紀甯的安排,隻要能證明五弟身上的诏書是僞造的,那我就是合法的皇位繼承人,這件事已經塵埃落定了,兵權也在我手上,而秦國公的人馬顯然也是來爲我助陣的!”
想到這裏,趙元容心中也會帶着一些激動。
在趙元容做出命令之後,皇宮的禦林軍侍衛也終于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在趙元成筋疲力竭之前,侍衛将趙元陽和趙元旃都阻攔住,而趙元成也已經是被掏空了身體一樣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