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容搖搖頭道:“不必了。别去勞煩紀先生了,我感覺到很累……三公主現在何處?”
“回公主殿下,三公主如今人在城外,有我們的人保護三公主,是否出去傳信,将三公主接回來?”女死士再問道。
趙元容思索了一下,她的神色中帶着諸多的無奈,最後她輕歎道:“先讓這位小皇妹在城外吧,那裏畢竟不是什麽是非之地,城裏的叛亂就算被平息,也同樣是兵荒馬亂的,沒人知道下一步會出什麽狀況,她進城反而危險。我想先休息一下,别進來打擾我,我想多睡一會!”
此時的趙元容身心俱疲,她隻是想多休息,甚至連皇權的歸屬問題都不想去理會了,這也是因爲這一夜讓她心很累,她以前的一種理想在此時都快要崩塌了,趙康政的所作所爲,也讓她明白了皇室中不應該存在什麽親情,還不如考慮一下自己下一步的處境,她甚至做好了離開朝堂的準備。
“或許我真的要辜負紀甯對我的期望了,現在無論是四皇子還是五皇子當皇帝,都已經跟我無關了,我該做的事情也已經做了,我沒有虧欠父皇什麽,也沒有虧欠這個國家什麽,這就足夠了,我想好好去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将來過自己的生活,這便已經足夠!”
想着這些事情,趙元容進入到自己的卧房,發現裏面還有些紛亂,似乎是有人破壞了這裏的安甯,她馬上想起來之前崇王很可能帶人進入到她的府宅,至于這些人進來是造成了怎樣的破壞,她就不得而知了。
趙元容心想:“我帶人去查抄了崇王在京城的别院,崇王過來針對我,一報還一報,也就如此了,現在崇王都已經身死,我也沒必要再跟他計較什麽,反倒是崇王世子和懷珠,現如今不知道在何處!如果被朝廷的人找到,那他們可能會有危險了……”
想到這裏,趙元容突然記起之前跟崇王之間的約定,她是要保護趙元啓和趙元軒的安全,但此時趙元容發現自身都難保,她已經不敢做出怎樣的承諾。
可惜現在崇王已經死了,她也根本不知該如何面對這件事,她所想的僅僅是走一步看一步。
……
……
趙元容這邊剛入睡,時間已經到了日落黃昏,天色也逐漸昏暗下來。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紛擾的聲音,趙元容從夢中驚醒,她看着窗外的情況,順手也将挂在床邊的佩劍拿在手上,随時面對可能到來的危險。
但這次到來的卻不是什麽危險之人,而是紀甯,趙元容望着紀甯突然感覺到一種很親近的感覺,她想上去抱着紀甯,但發現紀甯卻是帶着青濯和納蘭吹雪一起來的,周圍還有女死士,她不得不強行忍住内心那種想擁抱紀甯的感覺,略帶冷漠說了一句:“你來了?”
紀甯有些着急道:“公主爲何還在此處?”
“不在此處,我能在哪裏?”趙元容說話時都能感覺到一股滄桑,“紀甯,你現在回到京城就好,你幫我做了很多事,現在我已經不奢求自己能在朝堂上取得多大的作爲,隻要有你幫我,我已經覺得很足夠!我現在已經不做什麽妄想!”
趙元容是個很情緒化的人,紀甯早就體會到了這一點,紀甯沒好氣道:“今夜才是争奪皇儲的正戲,這時候你居然說要退出?”
“什麽?”趙元容看着紀甯,一時還有些不太明白是什麽意思。
紀甯冷聲道:“如今陛下的傷情很危殆,就算不緻命,也會有很多因素讓他的傷情緻命,現在已經是皇權争奪的最後階段,在此時公主說退出,是否晚了一些?公主無論如何都要堅持這一日,這也算是善始善終了!”
“但我進皇宮還有什麽用?”趙元容道,“我不會去弑君,我甚至都不想去阻礙别人弑君,至于誰來當皇帝已經不重要了,反正這個人不會是我,而很可能是四皇子或者五皇子,而父皇之前以爲自己必死時,所拟定的繼位人選是五皇弟,跟我也沒什麽關系……”
“正因爲陛下所拟定的人是五皇子,所以你更應該去皇宮之中!”
紀甯很淡然說道,“公主應該很明白,現在無論陛下做出的人選是誰,他都不可能再當着朝臣的面把人選說出來,就算他想,四皇子和平婉公主也不會答應,因爲此時五皇子的勢力最爲薄弱,四皇子和平婉公主絕對不會讓他登上皇位。那至于陛下選的是誰來繼位,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爲以勢力來論,繼位的一定是四皇子!”
“嗯?”趙元容之前已經心灰意冷,突然之間又感覺到内心起了一些波瀾,她似乎聽明白了紀甯說的一些話。
紀甯道:“或許公主覺得自己已經沒機會了,但現在宮裏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公主你的勢力更大,在公主平息了崇王的叛亂之後,公主才是有資格一錘定音的人,公主現在在自己府中,意味着想将這種權力拱手讓出……”
“紀甯,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讓我進皇宮,去争取……可我已經沒辦法争取了,你是想讓我擁護内心歹毒的五皇弟爲太子嗎?我内心接受不了,所以我甯可不管這些事!”趙元容道。
紀甯義正言辭道:“公主你應該想到,現在陛下沒有立太子,而且陛下現在屬意爲誰來當太子或者儲君,都已經不被承認,那公主是否有想過,任何一名皇子和公主都應該有繼位的可能?現在關鍵,就在遺诏之上……”
“你說遺诏?可是父皇并沒有立下遺诏……你不會是想讓我自己來草拟這樣一份遺诏,定我自己爲繼位人選吧?”趙元容突然提出了一種連她自己都覺得很瘋狂的設想。
紀甯道:“爲什麽不可以?如此一來,公主可就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之人!沒有任何人可以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