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似乎沒有什麽本質關聯的兩件事,其實還是有重要聯系的,紀甯看着趙元嫣,而趙元嫣此時也在望着紀甯,兩個人對視時就好像是在瞪着對方,尤其是趙元嫣,她很生氣自己被紀甯的威勢所壓着,所以她喜歡這種瞪着紀甯的方式,她希望紀甯能在自己面前服軟一次,但紀甯身上的氣場可不是趙元嫣這樣的小丫頭可以相比的,最後趙元嫣自己還是服軟,低下了自己高傲的頭。
紀甯道:“在下還真的要感謝公主,不過現在正是京城之内多事之秋,公主先在這裏等候,京城的紛亂平息之後自然會有人接你回京城!”
“嗯!”趙元嫣點了點頭,道,“那你呢?你會跟我們一起回去嗎?你除了幫我二皇姐做謀士,跟我二皇姐還有别的關系嗎?”
這些問題,就不是紀甯所能回答的,紀甯笑而不語,轉身要回卧房的方向,趙元嫣在背後追着問道:“喂,問你話呢,你怎麽不回答我呢?我看得出,二皇姐經常提起你,你應該是很有本事吧?但你有本事,也可以做到别的方面啊……你有聽到我在說什麽嗎?”
或許是趙元嫣從來沒有跟外人交流的經驗,她見到紀甯會覺得很好奇,不停去問問題,就算是把紀甯問煩了,她自己也不會覺得,還繼續去追問。
紀甯則不會對一個小姑娘表現出太多負面的情緒,但關于趙元嫣的那些問題,他是一個都不會再去回家,就在于這是他跟趙元容之間的秘密,皇室的宗女再好,那也是趙元容的妹妹,自己的小姨子,而且年歲還這麽小……
想到這裏,紀甯不由搖了搖頭,自怨自艾道:“唉,我都在想什麽……”
……
……
皇宮周圍的紛亂終于平息。
趙康政的傷情仍舊不太樂觀,但百官都已經能入宮觐見。
到日落黃昏時,崇王的兵馬盤踞在京城的東南角,此時崇王的兵馬仍舊控制着京城的三座城門,但城門之外都是大永朝的勤王兵馬,這意味着崇王要殺出京城,唯獨隻有殺出重圍這一條途徑,如果崇王殺不出京城的話,或許隻有坐以待斃這一條途徑。
而崇王也知道,此時他要去攻打皇宮也跟送死差不多,他手底下的這群人已經離心離德,不可能再幫他浴血奮戰,現在他手底下的人找到機會很可能就會投降朝廷。
一旦士氣不在,就很難再跟朝廷的人抗衡。
此時的趙元容,因爲負傷在身,她一直在承天門城樓上沒下來,此時皇宮裏的情況也不太樂觀,皇帝的病情危殆,這意味着她必須要壓制住自己身邊那些有野心的人,還要處理好嗣位人的問題。
“父皇屬意讓五皇弟元成來繼承皇位,我便知道這件事絕對沒那麽容易,如果五弟當了皇帝,他背後還有人支持,那時除非我将五弟殺了,否則我沒有任何登基的機會!”
趙元容感覺到很懊惱,她感覺自己錯失了一個登基的最好機會,“如果我能提前一步獲悉紀甯的計劃,或許就直接殺了父皇,那時我隻要說自己是父皇所欽定的繼位人,誰會懷疑我?可惜那時我怕崇王未除,即便殺了父皇隻會造成京城的混亂,以至于我始終沒下的去手!唉!”
趙元容顯得有幾分遺憾。
便在此時,趙康政派人過來給趙元容下旨。
“公主殿下,現在陛下已經知道了京城的情況,陛下派您往崇王的軍營之中,去勸降崇王,您看……”來人也是一名老太監,名叫林竹業,在宮裏資曆不淺,此人說話時也知道是在爲難趙元容,他自己甚至都不好意思開口。
趙元容冷聲道:“父皇這是何意?”
“公主,您若是不想去,也沒人能勉強不是……您隻管派别人去就好了,這旨意,連老奴都看不太懂,或許陛下是有什麽别的打算吧……”林竹業顯得有幾分回避道。
趙元容孩子到,林竹業是宮裏的老人,跟孝惠皇後的關系很近,而孝惠皇後可是趙元容的親生母親,林竹業在看到孝惠皇後的兩個兒子,相繼在太子的位子上被剝奪,一個身死一個下落不明,林竹業當然不希望再看着趙元容去送死。
“也罷,我去就我去吧!”趙元容有些心灰意冷道,“父皇畢竟是皇帝,他要推我去送死,難道我還有什麽别的辦法嗎?”
趙元容顯得不太想跟林竹業說什麽,林竹業道:“公主殿下,讓老奴随您一起去吧,老奴願意護公主的安危!”
“林公公,你還是留在宮裏吧,龍城這賊人很可能還沒死,如果他再出來,騙取父皇的信任,我實在想象不到會有怎樣的惡果,此賊口若懸河,而且父皇跟豬油蒙了腦子一樣,就是信這賊人的話……”
趙元容在盛怒之下,也不會再去爲趙康政和龍城保留什麽顔面,說話時也直接是以抨擊的語氣說話。
林竹業也不會說什麽,他道:“公主此去可一定要小心!”
趙元容微微點頭,帶着幾分落寞的心情,從城頭上下來,她所能想到的人,隻有紀甯一人。她突然覺得自己不太負責人:“我就這麽去了崇王的軍營,如果崇王殺了我,紀甯肯定會恨我吧,我真的不是一個争氣的人,沒有他在,或許我連當皇帝的資格都沒有……可惜啊可惜……”
想着這些事情,趙元容身心俱疲,甚至想大哭一場。
此時很多将士聽說皇帝讓趙元容去崇王軍營裏遊說崇王投降,都知道趙元容去崇王軍營是九死一生,心裏都在替趙元容不值,出來給趙元容送别。
“諸位将軍不必難過,本宮乃是去勸說賊逆歸降,你們隻管做好自己的差事,守衛好京城和皇宮!”趙元容說完,直接上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