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她見到帶兵出來迎接的禦林軍統領,她才知道事情并不那麽簡單。
帶兵出來的人她認識,是禦林軍上三衛統領之一,承天門統領孫喜茂,這也是大将軍孫岩的兒子,曾經跟她之間險些還有婚配,孫喜茂也曾很有機會成爲她驸馬的人。
“是你?”趙元容以前見到孫喜茂,或許會有些歉疚,當初的婚事,是趙康政爲了拉攏孫岩而準備的,但當時被趙元容直接拒絕。
趙元容對孫喜茂并沒什麽感覺,在他看來,這孫喜茂也不過是個武夫而已,有勇無謀非成大事之人,再加上她本身又有野心,根本不想着早早去嫁人生子,以至于在婚姻大事上,她強硬了一回,而趙康政也尊重了女兒的選擇,最終将要婚配的事情給取消。
之前歉疚,是因爲趙元容覺得對不起孫家。
而現在他再見到孫喜茂,會有些反感,因爲她現在已經跟紀甯之間有了夫妻之實,甚至她也将紀甯當作自己最大的倚靠,而現在孫喜茂似乎還有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心思,總是在見到她進宮時過來行禮,或者是對她行以方便,這會讓趙元容覺得自己是在利用自己跟孫家的這段淵源,她不想這麽做。
孫喜茂可不知道趙元容跟紀甯的關系,他上前行禮道:“公主,您是前來穩定皇宮的?請您進内!”
趙元容一擺手道:“本宮是來穩定局勢的,但也不需要得到你的通融,本宮現在是按照朝廷的規章做事,本宮聽聞禦林軍下三衛人馬在宮中生亂,本宮曾執領禦林軍上三衛人馬,現在本宮要帶兵進宮平叛……誰敢阻攔?”
當趙元容喝出來,沒一人敢應聲,連孫喜茂似乎都很識相,讓到一邊行禮道:“公主,您請!”
趙元容咳嗽了一聲,他看了孫喜茂一眼,最終隻是歎口氣,帶着人進入到皇宮的正門,而後續的兵馬也迅速占領宮門,而等趙元容親率的人馬進宮之後,宮門關閉,而宮内一次平叛的戰事才剛剛開始。
在趙元容登上皇宮的阙台,眺望裏面的情況時,心中也是在感慨:“沒想到皇宮在短短幾個月時間内,會成爲衆矢之的,先有太子作亂,後有龍城謀反……我必須要殺了龍城,否則他很可能會迎崇王的兵馬進宮!”
随即,她下令道:“兵馬聽本宮号令,出發,往掖安宮方向挺進!”
“殺啊!”城防衙門的兵馬,以及五城兵馬司的人馬,在趙元容的号召之下,迅速往北方殺過去……
……
……
紀甯抵達了趙元容的府邸。
他實在想不到自己現在能去何處。
見七娘和秦圓圓意義不是很大,因爲這兩股勢力根本無法抗衡十二衛人馬,這些人上了戰場上也是去送死,紀甯甯可保存有生力量。
他去宮門口也不合适,他回來的比趙元容晚,他料想此時趙元容已經進宮了,而且他不想去幹擾趙元容的判斷,安心讓趙元容去平定宮中的叛亂,控制皇宮,再以皇宮爲根據地來對抗崇王的兵馬。
他回府也隻能是等消息,在那邊等消息,還不如到趙元容的府邸,至少這裏有趙元容的死士,隻要宮裏那邊有什麽情況,能第一時間傳到公主府内。
在紀甯抵達趙元容府邸時,文仁公主府門緊閉,顯然裏面所餘下的人不多,趙元容也怕敵對勢力前來偷襲,于是便将府門關閉。
但紀甯卻知道這裏是最安全的地方,就連崇王都沒心思來圍攻文仁公主府,因爲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皇宮之上,隻有真正控制了皇宮,再控制了京城,那這個人才有機會當皇帝,否則就算當了皇帝那也是自認的,人還必須要離開京城,算是個“流亡皇帝”。
在這年頭,隻有占據了皇宮的皇帝才能得到世俗的認可,朝廷和文廟也都隻承認控制了大永朝京師的皇帝。
“紀先生?”在紀甯敲門之後,裏面有一人打開門,不是旁人,正是之前派去跟紀甯通風報信的楚繡。
楚繡一直沒露面,紀甯這才知道原來楚繡先回了公主府,因爲楚繡也不知道他和趙元容去了何處,隻能在公主府内等候消息。
“公主暫時還有事情做,我先過來,等候消息!沒問題吧?”紀甯沒有實話實說,因爲他還不确定楚繡之前的失蹤,是否因爲她是别人的細作,需要給人去通風報信,面對一個可能是敵人的女人,紀甯也必須要保持戒備。
楚繡道:“公主一直說過,隻要先生來,這裏便是先生的家,先生裏面請!”
楚繡對紀甯的态度是非常恭謹的,帶着紀甯到了書房内,還沒等站定,突然她感覺到一柄長劍落在了她的肩膀上,而房間周圍的兩名女死士過來,她們還帶着幾分不解。
“紀先生,您帶來的人,這是什麽意思?”楚繡沒有回頭,隻是問了一句。
用劍架在她脖子上的人,正是紀甯所帶來的納蘭吹雪,楚繡跟納蘭吹雪一同做過不少的事情,對納蘭吹雪也算是很熟悉。旁邊的女死士也将長劍抽出來,雖然趙元容讓她們聽從紀甯的吩咐,但在這些女死士眼中,始終隻當趙元容是自己的主人,而楚繡是她們的同伴,現在同伴有難,她們沒理由坐視不理。
紀甯一擡手道:“楚繡姑娘,你之前往何處去了?”
“我……我去找先生,但因路上有叛軍所阻隔,并未及時趕到,在卑職抵達先生住處時,才知道先生已經離開,公主也不知去向,所以卑職隻能先回公主府等候消息!”楚繡回答的也算流利。
紀甯道:“話說得很逼真,但你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在你離開公主府時,路上還沒有能阻礙你的叛軍出現,你耽誤了時間,不是因爲被叛軍阻隔,而是要去見什麽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