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靈和林娟兒早就已經入眠,是府裏守夜的小丫鬟爲他留門,開門迎他進去,雨靈也知道紀甯有晚歸的習慣,每天要麽自己等候,要麽派丫鬟過來等候,一定要保證紀甯回來時有人過來開門。
紀甯剛到書房,還沒等坐下來喝杯熱茶,便感覺好像有什麽人來了,他本能警覺到來人應該是武林中人,因爲以飛檐走壁的姿态來看,跟上官婉兒和納蘭吹雪風格是很相似的,但來人顯然跟這二人又不相同。
“你先回去休息,這裏沒你的事情了!”紀甯對小丫鬟道。
小丫鬟告退而去,此時紀甯才朗聲道:“來人請露面,不要當梁上君子!”
但聽衣袂飄然的聲音,一名白衣女子從空中降落下來,以武功路數來看,應該是聖門弟子,但此女子卻不是紀甯之前在聖壇壇口見到的,這讓紀甯覺得意外,他對于聖門有多少弟子其實是不太清楚的,而且以他之前的判斷,在聖壇壇口,除了上官婉兒之外,是沒有闵珞的直系弟子的。
“你是?”紀甯打量此女子,微弱的燈光之下,大概也能看清楚她的容貌。
女子的身體很欣長,跟上官婉兒有些像,但這女子的美麗或許并不及上官婉兒,也沒有上官婉兒身上所透出的那種睿智,但無可否認眼前是一名美女,而且絕對是非常出色的美女,她的武功也是不錯的,手上拿着劍,很有江湖中人的派頭。
這女子跟上官婉兒最大的區别,是這女子繼承了闵珞出塵的氣質,就好像是不食人間煙火,而上官婉兒則好像是墜落凡間的仙女。
紀甯心想:“美女倒也是美女,隻是見慣了上官婉兒,似乎再看别的女子,總歸還是有些遜色!”
女子仍舊握着劍鞘,抱拳行禮道:“小女子名青濯,見過紀學士……是家師派小女子前來保護紀學士,這幾日内會在紀學士身邊,寸步不離!”
“你是闵珞的弟子?”紀甯直接說道,“可有何證據?”
顯然師門中人,聽到自己師傅的名諱是有些避忌的,青濯稍微遲疑了一下,道:“家師說,隻要小女子前來,紀學士便會識别小女子的身份,因而未給小女子什麽信物,如若紀學士不信的話,回頭可以問家師!”
回答的很有霸氣,好像來保護紀甯是她所不情願的事情,紀甯提出了質疑,還引起了她的些許不滿。
其實紀甯也的确沒什麽好懷疑的,如果是敵人派人來,根本不會跟他講這些,會直接動手的,而且他跟闵珞說的話,當時也隻有三人能聽到,除了他和闵珞就是上官婉兒,不會有第四人知曉。
他也不相信闵珞是如此忘恩負義之人,他才剛施加援手,那邊闵珞便将他的事情洩露出去,讓人來殺他。
紀甯點頭道:“你叫青濯,跟青書姑娘是什麽關系?”
“青書乃是小女子的師姐,在下跟青書師姐是同一年入師門,不過……小女子比她小一歲,因而是師妹,紀學士還有什麽相問的?”青濯望着紀甯,好像有些生氣,因爲現在紀甯在懷疑她。
紀甯笑道:“沒什麽問題了,既然你是聖門宗主派來保護在下的,在下以後也要多仰仗于青濯姑娘……裏面請!”
說完,紀甯轉身往書房進去,青濯遲疑了一下,這才跟着一起進去。
到了書房内,青濯看了看周圍的布局,她還不太理解這裏是做什麽的,顯然她在學問上遠不及上官婉兒,若說上官婉兒是個睿智的女人,那這青濯就隻是單純的武林中人,缺少對朝廷和江湖的一個宏觀觀念,以至于她眼睛裏的格局會小一些,不太明白朝廷和江湖中的那些紛争。
紀甯道:“青濯姑娘請坐!”
“不必坐了,你每天的行止先跟小女子說一下,小女子心中也好有所準備,如果你要出恭……或者是有一些私人的事情,也最好先說明一下,免得唐突了你!”青濯道。
一個姑娘家,說出這些似乎也未覺得不妥。
紀甯自己反倒先尴尬了一下,紀甯笑道:“還是青濯姑娘想得周到,既然如此,那先将在下平時要做的事情跟你說一下……不過你要留在紀府内,總歸是要先有一個身份,否則我無法跟身邊人做出解釋……還有,我如果帶一名女子到處進出,或許也會麻煩一些,不知青濯姑娘平時可否換上男裝?”
“真麻煩!”青濯似乎還有些生氣,道,“我們聖門中人,對于易容還有些研究,平時我會易容之後再跟在你身邊,總歸不會有大麻煩。至于你去什麽女人不能去的地方,那小女子則不能同往,你最好還是避忌一下……”
紀甯稍微琢磨,才知道青濯說的地方,就是秦樓楚館,也就是俗稱的妓院。
“這是自然,在下怎可能帶姑娘去一些不太适合女子去的地方?”紀甯道,“至于青濯姑娘在府内,則會安排一個房間,你便暫時以在下雇請回來的保镖來立處,跟别人也是如此說,你平時要住在廂房内,因爲你是男兒身的身份進入紀府,所以平時不能進出後宅!到晚上,你可以在暗中對在下施加保護!”
“嗯?”青濯顯然沒想那麽多,什麽不能進入後宅,什麽暗中保護,都讓她覺得有幾分捉摸不透。
紀甯道:“不明白?那在下再跟你解釋一次……”
“不必了,你說話說一次就好!”這位青濯似乎還很愛面子,聽不懂也喜歡裝懂,因爲她覺得自己是“纡尊降貴”來保護紀甯,是屈就了她,她對紀甯多少還是會有些高傲的态度,紀甯也不知道她的高傲是哪裏來的。
紀甯笑着點頭道:“如果青濯姑娘能理解自然是最好的,這樣吧,在下這就将平時要去的地方,詳細列好給你,如果有什麽問題,我們再慢慢探讨。未來幾天之内,我們可算是朝夕相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