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有些煩躁,畢竟紀甯答應她來見面,她心中有很多事想對紀甯說,偏偏紀甯出去辦事,而且還是陪着别的女人出去,她說自己心中完全不見怪,那也是不太可能的。
趙元容嘀咕道:“納蘭姑娘大仇得報,不用說也是要以身相許的,之前紀甯似乎也提到了這件事。納蘭姑娘雖然人有些偏執,一直都是在爲報仇而做事,但始終她還是有姿色的,如果她跟了紀甯……唉!”
很多事,她不想繼續想下去,因爲她覺得這是對自己的一種煩擾,她思來想去,也隻有徹底放下對紀甯的執着,才會讓自己的内心更好過一些。
楚繡一直在外等候,等了很久之後,楚繡敲敲門道:“公主殿下,屬下是否護送您離開?”
趙元容到小居來,以前也基本從來不會帶女死士前來,這次她帶楚繡來,是因爲知道當天不會跟紀甯發生什麽事情,不怕被手底下的人發現。
但楚繡這一催,讓趙元容心情更加煩躁,趙元容道:“着急的話,你先自己回去,這裏不用你等候了!”
外面的楚繡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也能聽出趙元容是有氣的,此時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在她顯得猶豫時,突然發現有人進入到後院,而且往樓上這邊而來,從身形上她便可以判斷出,來人正是紀甯,等紀甯走近之後,她看得更加清楚,也就不會再抱有任何的懷疑。
“先生有禮了!”楚繡行禮道。
紀甯擡頭看到是楚繡,也很意外,因爲以前趙元容并不會帶楚繡到小居來,這裏是二人密會之所,趙元容當然不想讓手底下的女死士知道她的私生活。
面對楚繡,紀甯也不知該說點什麽,他微微點頭便當是打過招呼,到樓梯上部時,楚繡讓開了位置,二人交錯而過,紀甯走到門口,裏面趙元容已經開門出來迎接。
“來了?”趙元容的語氣不冷不淡,紀甯猜想可能是楚繡在旁邊的緣故,以至于趙元容放不開心扉,想到之前幾次來小居,每次趙元容都是主動熱情,甚至說出很多感性的話來,做了很多在紀甯看來是“不可思議”的荒唐事。
紀甯點頭,随趙元容一起進到房間裏,房間中的擺設如舊,紀甯甚至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畢竟他跟趙元容之間在很多問題上并不能達到完全的共通,總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小矛盾,這種小矛盾會讓二人之間的關系始終有一些小的隔閡。
“公主,今日的事情,是否需要全盤對你說明?”紀甯一上來,就沒有廢話的意思,準備把所有的事情全盤告訴趙元容。
趙元容似乎有些生氣道:“怎麽,你很着急嗎?需要在跟我說完事情後,有事情去辦?”
“公主作何會有如此的想法?我隻是想跟你把事情說明,不想讓你抱着什麽誤會!”紀甯說此話時,大概也能理解到,趙元容似乎是因爲納蘭吹雪的事情感覺到不快。
在紀甯想來,女人的妒忌心始終是會有的,趙元容看似外表堅強,但其實也是個很普通的女人,在某些問題上也不能免俗,他紀甯也從來沒要求趙元容去當一個聖人,可以完全不介意他身邊有那麽多的女人,甚至能跟他身邊那麽多女人和睦共處。
趙元容坐下來,顯得有幾分生分,道:“那你說吧!”
紀甯也坐下來,兩個人對坐着,互相之間還多少有些尴尬,紀甯道:“還是公主來問吧,公主想知道什麽,我便跟你說什麽!”
“我先不問你是怎麽捉到張洪的,之前你大概也跟我說過,你會用計策把張洪引出府宅,大約是用的崇王的名義,把他邀約出去,你還說有辦法讓張洪相信,我現在料想,應該是用你了崇王的筆迹,因爲你能模仿别人的筆迹,而且有崇王某些特殊的聯絡方式,因而張洪相信了你,是吧?”趙元容問道。
“嗯!”紀甯點頭。
“那你爲什麽不讓張洪死在牢房裏?讓朝廷用律法來審訊張洪不是很好嗎?爲什麽要讓他被人以私刑的方式處死?你真覺得,你個人的仇恨和價值觀,可以淩駕在律法之上嗎?”趙元容問道。
紀甯道:“我沒覺得個人的意志可以淩駕在律法之上,我也不是爲了要幫納蘭姑娘而要破壞朝廷的法度,我隻是認爲,張洪失蹤,比他下獄要好的多,這會讓各方勢力因此而有所顧忌,增加他們内心的猜疑,尤其是崇王,可以讓他心中一直抱着對張洪的警惕,讓他在這方面分心,不是很好嗎?”
趙元容想了想,她似乎沒法從紀甯所說的内容中挑出毛病來,她用腦子去想一想,也覺得張洪直接被下獄,甚至是問罪殺死,都未必好于現在的結果。
張洪因爲手上有兵權,現在所有人都在防着他,如果張洪失蹤,崇王那邊必然擔心張洪跟朝廷是在演戲,真正的目的是要往江南去,用江南大營的力量來抗衡崇王府。
“你思慮周詳,我比不上你!”趙元容道,“那你讓納蘭姑娘來殺張洪,隻是想做個順水人情喽?”
紀甯輕歎一聲道:“我不否認,在這件事上,我有一定的私心,之前我就跟你說過了一些事情,納蘭姑娘之所以肯留在我身邊,一直在幫我做事,就因爲我曾答應過她,要幫她報仇,如果我一直食言而肥,我是沒法得到她的信任,公主也會少了一個幫手……”
“還是說爲你自己的私欲吧,我可沒奢求說能得到納蘭姑娘這樣的幫手,我身邊也不缺她這一個人!”趙元容有些生氣道。
紀甯也不好說什麽,涉及到女人妒忌的事情,妒忌的又是他身邊的女人,他這會如果勸說,說多錯多,會讓趙元容覺得他偏向納蘭吹雪。
“也罷,你做事爲私心,那也是可以理解的,誰讓你好美色,爲的就是能得到天下美女的芳心和芳身呢?”趙元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