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達官顯貴不少,富戶同樣也不少,很多富戶地主階層,尤其是那些靠掠奪發家的人,很希望得到上層人的體面,若是能多參加有文廟學士參加的文會,能提升他們的品味和修養,讓他們很有面子。
宋柄遷就屬于給這些人面子的人,宋柄遷是這個利益集團中不起眼的一環,卻能串聯很多人,朝廷中需要利益的人,也會從宋柄遷這裏找渠道,而很多權貴階層想讓宋柄遷來作爲中介,在教坊司、禮樂司等衙門買女人,宋柄遷就起到了穿針引線的作用。
說白了,宋柄遷就是個中間人,他所串聯的很多行業,都能形成呼應,宋柄遷也想将紀甯發展到他的組織之下,所以他會極力來拉攏紀甯,甚至給紀甯介紹他們體系中的人,讓紀甯融入到其中。
在往禮樂司的路上,宋柄遷就在講關于買女人的問題。
“……永甯,之前你曾無意中說過,說是将來的志向不是在朝堂上争鋒,而是身邊有幾個美人,可以朝夕相伴共度餘生,其實何必去自己找呢?到教坊司和禮樂司來,想要怎樣的美人買不來?我敢說,隻要你看中的美人,我都能給你買來,從襁褓中的女嬰,到如花似玉傾國傾城的美人,這裏有你想不到的,絕對沒有你買不到的……”
宋柄遷說話的口吻,就好像一個秦樓楚館裏的老鸨在推銷自家的姑娘,紀甯以前也聽人說起過相似的話,而那些人基本都是在風月之所。
紀甯臉上不由帶着幾分苦笑,堂堂的大永朝學士,擁有大永朝近乎最高的文名,做的卻是保媒拉纖的事,就好像是要當皮條客一樣,紀甯實在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了。
“永甯,你到底覺得如何?”宋柄遷見紀甯也不怎麽說話,不由帶着熱切的口吻問了一句。
紀甯笑道:“在下也不着急一定要買什麽樣的女人,去看看而已,正如你所說,在下别的不怎麽好,唯獨對這美色,平時有些難以自拔,難得這次有這麽好的機會,我倒是想過來看看,能買幾個怎樣的女人回去。最重要的,還是要有氣質,光是有容貌,沒有涵養,那其實跟一個花瓶擺在那也沒太大的區别……”
宋柄遷皺眉道:“永甯啊,你這個心思可有些不太對,娶妻娶賢,但納妾可是要納色啊,沒有美色,光有氣質有什麽用?最重要的還是要有容貌,你以爲呢?”
“或許吧!”紀甯笑了笑道,“如果有絕色佳人,在下自然也想收爲自己的房中,留給自己慢慢來欣賞,不是嗎?”
“哈哈!”宋柄遷好像好似遇到知音人一樣,跟紀甯相談甚歡,甚至把自己關于找女人的一些心得也說出來。
紀甯知曉,以宋柄遷經常去參加文會,并且帶着别人去參加文會,或者是有一些中介的買賣,一個月下來雖然收入不如紀甯賣字,但也有幾百兩甚至是上千兩銀子之多,一年也有上萬兩的收入,以京城的物價來說,宋柄遷在京城裏絕對可以過非常舒心的日子,就算是朝堂中那些位極人臣的大臣,靠俸祿和下面人的孝敬,也未必能過他這麽好的日子。
宋柄遷賺了銀子,也很懂得享受,他喜歡美酒、香茗、美人、古玩、字畫等等,這是個會享受的上層人士,在文廟中過的日子可說是非常好。
相比而言,唐解和韓玉這樣的标準富二代,則完全是在追求花錢買官的刺激中,一直在追求當官,在享受生活上,沒有宋柄遷這麽自在。
……
……
二人帶着随從,一路到了禮部。
宋柄遷在禮部認識人,等有人進去通禀之後,不多時,便有一名禮部的書吏出來,雖然官不大,但卻是負責教坊司和禮樂司買賣女人這塊的人。
“朱兄,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同僚,本科狀元,文廟中的見習學士紀甯紀永甯。”宋柄遷引薦道,“永甯,這位是禮部主事朱讓朱松江,以後可以一起常喝茶,跟永甯你說,松江兄這裏可有不少的好玩意,從那些大戶人家查抄出來的古玩、字畫,還有什麽大戶千金的小姐,你要得到手的話,隻能從松江兄這裏入手!”
紀甯打量了一下朱讓,此人大概有四十多歲,精瘦,眉角之間看上去很有精神,也是那種精明的商人。
紀甯微微拱手行禮,宋柄遷再解釋道:“松江兄是戊戌年的進士,這多少年了,有升遷的機會,但就是在禮部主事這當着,這差事的油水,比那普通的差事多了許多,松江兄肯定是不想離開吧?”
朱讓笑道:“說話客氣了,在下隻是想升遷,一直沒機會,怎就成了不升遷?哈哈,不說這問題,你帶這位永甯賢弟前來,不知是爲何事?”
剛剛見面,被宋柄遷這一說,兩邊便感覺很相熟了,宋柄遷直接将來意說明:“永甯平時對于美色有所好,他才進入文廟沒幾天,不知道有些渠道是能買到上好的姑娘,這可不同于市面上那些沒開竅的丫頭,很多都是大戶人家的千金。松江兄,我跟永甯的關系很好,以後也都是朋友,互相之間多照應着點,我這次帶他來,也是聽說亘古齋那邊剛過來一批女人,很多還都是清倌兒,正好讓他來選一選,永甯這邊可是金陵的望族出身,在價錢上,也不會虧待了你!”
“哦?原來如此!”聽說紀甯是來消費的大主顧,朱讓也跟着提起了興趣,道:“那就帶你們去看看?”
“當然,我自己也想過來選幾個女人,不過最好年歲小一些的,年歲到十六七之後心眼便多了,養活不到一條心上來!”宋柄遷笑道。
紀甯聽他的意思,連十六七歲的都屬于年齡大的,要再選,也隻能選十三四歲的,否則就成了十一二歲沒發育起來的小姑娘,未免是有些不合時宜了。